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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破奴狐狼入关之血战陕西（七）（第1页）

当破奴军密集的开花弹在闯军阵地依次爆炸后，橘红色波光闪现后冲击波相互重叠往复横扫六个山头。隆隆炮声中夹杂着黄白烟尘直冲天际，破碎的弹片在闯军阵地肆意地收割着生命，吞噬着闯军将士的血肉。摆放在闯军阵地上用于防守利器的滚木雷石，也被开花弹炸得东倒西歪，许多滚木散落滚到四周山脚下。

如今破奴军炮队统领杨威发明的分批射击战术，成为破奴军炮队的标准战法，破奴军炮队官兵已经非常熟悉这种战法。特别是今天要为进攻步兵提供持续的火力支援，这种战法能否有效打击敌军，将关系到今天战斗的胜负。所以，炮队指挥杨奎尤其上心，他不时用望远镜观察六个炮兵阵位，嘴里发出一道道调整弩炮射击的命令。

当张大帅指挥高地传来进攻的号角，杨奎指挥的炮队开始延伸射击，阻挡闯军可能派来的援军。最先来到山脚下的部队，是各部火铳兵，他们在千总的指挥下排成标准阵列对山上残敌进行清理。这时，从破奴军军阵中缓慢加速的坡车，在三十个战兵的推动下下预定山脚推去，负责主攻的鬼刀队围绕坡车快速前行。

鬼刀队一到山脚，山上的残余闯军立刻感到末日来临，他们用尽最后的气力向山下推雷石，希望阻止破奴军的进攻。负责战场观察的军官根据雷石下坠的线路大声呼喊着，同时用手中马鞭抽打着山脚下破奴军进攻士兵，让他们躲开快速下坠的雷石。

沉重坡车一入阵位，坡车四个车轮就被推车战兵用木楔卡死，破奴军鬼刀队重甲步兵沿着二十余丈木板斜坡交替掩护向山顶上冲锋。尽管开花弹和火铳的双重洗礼，山顶上驻防的闯军所剩无几，鬼刀队一冲入闯军阵地就对幸存的闯军进行全面斩杀。根据**指令，攻入闯军阵地后不准留活口的命令，鬼刀队一入敌阵见人就杀。

坚守阵地的闯军根本就不是鬼刀队的对手，哪怕是没有受伤之人，也不可能一个人对付一组七人鬼刀队。作为主力中的主力，鬼刀队中鬼刀手一面高举厚实锋利的鬼刀快意地劈砍敌人，一面招呼手下向前进发。

鬼刀手身边的护刀手用方盾严密地保护鬼刀手安全，长矛手则观察四周是否还有漏网之鱼，一旦他们觉得有装死闯军尸体，他们的长矛直接扎了上去，鬼刀队火铳手注意的目光显然更远，他们警惕地观察西面山脚下的动静。令鬼刀队火铳手失望的是，炮队弩炮持续射击后形成了一道封锁线，闯军增援部队根本就不敢接近。

随着各部火铳手冲到山顶闯军阵地，破奴军弩炮的射击终于停止，破奴军各部战兵排成一道道流水线，向山顶运送土袋修建防御阵地。很快，破奴军占领的阵地就堆起二道面向闯军的土墙。破奴军新成立的工兵营二千工兵这时候来到中部战场，在大军的掩护下快速在**战场修建坡道。

陕北的黄土比较松软，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内，亲兵营突破地域就修建好三条五丈宽斜坡通道。亲兵营六千骑兵在副统领李庆水和高成功的带领下，通过占领阵地向两翼扩展，他们要包抄附近山上的闯军后路。

老于兵事的闯王高迎祥，在破奴军工兵修建坡道时，就发觉了破奴军要包抄闯军第一道防线后路的意图，他赶紧传令让第一线防守闯军撤退到第二道防线。高迎祥同时发现破奴军在占领阵地后修建地堡带来的好处，就是这种地堡可以有效防止破奴军开花弹的轰击。

同样在指挥高地观战的孙承宗，也看到了破奴军眼花缭乱的进攻战法。孙承宗发现破奴军重甲步兵鬼刀队，所用阵法与戚继光所创鸳鸯阵颇为相似，讲究的士兵之间的相互配合。就在孙承宗沉心观战时，他身边的小狐狸张平安突然拿着一封新到的军报发起脾气。

“孙督师！我破奴军身为大明藩属来为大明流血卖命，大同知府朱长贵居然敢派大同游击李长山带兵扣押我军辎重。我在早前就有言在先，要是大明官军给我添乱，我就带兵撤回归化。传令，停止进攻！”

张平安的怒吼，瞬间得到回应，在急促的牛角鸣号声中，破奴军停止了进攻。虽然，还在准备进攻下一道防线的破奴军各部统领有些疑惑，可张大帅的命令没有一个人敢提出质疑。

孙承宗从张平安的怒气话语中，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小狐狸话中首先把自己定位在大明藩属，张平安强调这点就意味着他极有可能真想退兵了，因为，锦衣卫谍报中提到，张平安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那就是剿灭了漕帮还抢劫了扬州盐商数百万的金银。张平安要是已官军劫掠破奴军军资的借口退兵，他这个督师还真没法拒绝。

老谋深算的孙承宗面色平静，他先是用干净的布擦了擦手，再接过小狐狸手中军报慢慢地看了起来。军报上说破奴军五百辎重车装载前线急需用的开花弹和火铳弹药，在大同南安东中屯卫遭到大同游击李长山的扣押。李长山出示了大同知府朱长贵的公文，公文中提到破奴军运输车队明为运输前线物资，实则向大明走私违禁物品。在军报中附上一份谍报，说山西汾州介休范晨阳管家范文礼带黄金三万两，分别送到朱长贵和李长山家中。并注明了送钱的时日，以及经受人的名字。

孙承宗看罢，仔细地思索军报和谍报中的细节，以及小狐狸这次出兵的主要目的。军报中提到的这件事或许是真的，介休范家与破奴军之间的仇恨不是轻易可以化解的，可范家家主范晨阳太傻了，在破奴军已经入关的情形下不知收敛还做出这等要命买卖，难道真想灭九族不成。

不对，这里一定有阴谋，孙承宗内心突然一个激灵他想到了一种可能。张平安为对付辽东袁崇焕和祖大寿一家，拿出了价值万金窝阔台战刀给祖家栽赃，这次很有可能是小狐狸再次上演栽赃好戏，为得是利用这次栽赃破奴军大军好去抢劫介休肥得淌油八家晋商。

小狐狸带破奴军来到陕西的主要目的是要练兵，为得是将来对付草原曾经的霸主林丹汗，在练兵目的没达到前张平安是不会轻易撤军地。何况闯贼高迎祥与回军马腾耀的大军能威胁破奴军控制的归化城，不把这二只反叛部队消灭，张平安带领的破奴军将面临三面接敌的窘境。想到这儿，孙承宗不紧不慢地开了口：“战场之事老夫早就答应不过问，破奴伯该咋办就咋办吧！不过，大同边军不听朝廷号令，我就上奏疏除掉这个害群之马。但是，这里面多有蹊跷，只要把范文礼抓住了，老夫一定禀明皇上让破奴伯去报私仇！”

小狐狸张平安听完孙承宗语带讥讽的回话，当场心里一惊。这老狐狸太厉害了，一眼就看穿了他玩地把戏，特别是孙承宗话里报私仇这句直接点明这其中蹊跷。朱长贵和李长山都是破奴军情报处花大价钱请来的托儿，要是没能找到灭掉范家的借口还把这两人给除掉了，这三万两银子就白花了，跟老狐狸报三万两金子，就是张平安惯用加码手段。张平安本意是在战争最紧张的时刻抛出这件事情，让老狐狸没有反应时间，没想到老狐狸孙承宗已然成精，在这么短的时间就猜到这背后故事，破奴军二大情报部门战前数月辛勤就这样毁于一旦。

不过小狐狸张平安反应极快，他很快就想清楚这事情的利弊，放弃大同这两贪官对于破奴军来说并无大碍。因为这二人根本就不知道冒充范文礼的真实身份，这两只知道贪钱的狗官为了银子什么塌天买卖都敢接，让老狐狸去办了他们反而对破奴军有天大好处，从此以后大明官场对待破奴军买卖无人敢查，还可以间接消弱晋商与破奴军买卖之间的竞争，同时还能继续栽赃范晨阳。

想到这里，张平安开了口：“行！就按督师说的办！请督师下文书抓捕范文礼，十天内交还破奴军被扣押物资。我就给督师一个面子，十天还没有消息，我立马撤军。今天就打到这里，一切看督师如何行事！”

小狐狸张平安在战场之上撂挑子，让孙承宗颇感无奈。从破奴军今天的战力来看，打败闯贼高迎祥基本没有问题，小狐狸战场之上拿战事要挟朝廷，毕竟大明官员有错在前，让他这个阁老都说不出话来。

当晚，孙承宗拿出督师圣旨以及御赐的尚方宝剑和王命旗，命令中军官孙汉武带着尚方宝剑捉拿大同大同知府朱长贵，命令锦衣卫大同千户所抓捕李长山，放行破奴军被扣押的辎重，至于行贿之人范文礼，孙承宗也猜到他很可能得到消息潜逃，但还是下了海捕文书全国缉拿。

与之相对应的是破奴军主帅张平安则独自闷坐帅帐，他要改进进攻战法。他觉得今天一天的战斗破奴军尽管进攻顺利，但是，推进速度还是太缓慢。要是田鹏从闯军后方突袭时，正面的破奴军不能快速突破闯军防线，一旦双方战争出现僵持，田鹏带领的山地部队将会出现较大伤亡，这对于破奴军宝贵有实战经验战兵的来说绝对是不可接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