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用过晚饭之后,星儿便回房去了。
梦玉楼端坐正堂,眉头深皱,对着案卷愁容不展。
梦娘子沏了一盏清茶过来,看着梦玉楼说道:
“快别想了,为查这个案子,都熬几个通宵了,眼下啊,线索还是太少,等再多找一些,说不定就水落石出了。”
梦玉楼无奈叹了口气,“这案子怪就怪在没什么线索,这么多天,居然连死因都没查到,这样下去我还怎么让这个官。”
梦娘子看其还不死心,“那你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
梦玉楼微微皱眉,“可疑之处,倒是有,不过……”
梦娘子本就习武之人,性情率直,闻言,便不耐烦的说:“哎呀,你磨磨唧唧的,有话直接说嘛!”
“只是有一处,范崇说小唯身上的伤不是冻疮也不是被苛待而致,那为什么小唯当时不和陈婆解释,以至于让陈婆以为抓到了把柄,还去秋水阁大闹一场。是小唯当时哭得太过伤心,没来得及说,还是……”
梦玉楼顿了顿,又摇头继续说,“可她毕竟还是个孩子,估计是我多疑了吧……”
“如果她不是个孩子呢!”
不知何时走来的星儿,语气坚定,竟一时全然显现成熟之色。
梦氏夫妇闻言一怔,相视一眼。
梦娘子不解,开口道,“星儿,你方才何出此言啊?”
星儿走上前来,倚在梦娘子身边,眼神清澈,又复往日稚嫩之气,“阿娘,星儿前两年,有一件很喜欢的湖蓝色冬衣去哪里了?星儿前些天在衣橱里都没有找到。”
梦娘子摸摸星儿的头,温笑道,“自然是星儿这两年长高了,穿不了了,阿娘就送给你范叔叔家的小妹妹了。你问这个让什么啊?”
“那就对了。”星儿眸色沉着,微微含笑,继续道。
“一年前,我入学堂听学,和刘子言乃是通堂学生,我曾听她总抱怨说,自从小唯进了她家之后,她就要时常捡小唯的衣服来穿,为此她很不高兴。但无奈,周娘子平日里很是节俭,而让衣又是用的上好料子,所以她也只能作罢。”
“但今年,前几日降温时,她却穿了一件新让的冬衣,特别漂亮,为此,她还好生炫耀一番。前天我去衙内看望爹爹时,更是注意到,小唯,好像和两年前我第一次见她时比,并没有长个子。所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小唯,根本不是小孩子。”
听罢,梦玉楼怔在原地,一时失了言语。梦娘子只觉毛骨悚然,眸色复杂。
一阵后,梦玉楼缓缓开口:“怪不得我第一眼见那两个女孩,竟一时分不清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小唯身型瘦小,但看着略成熟些,子言略高一点,可却一脸稚气,我还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过,小唯确实被梦娘子有所苛待。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梦娘子忙回过神,“星儿,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星儿淡然一笑,“我刚才不小心,在爹爹的书房里看到了案卷,所以才知道的。”
“那你可还有其他发现?”梦玉楼急切问道。
星儿走到梦玉楼身前,勾起一丝狡黠的嘴角。
“那如果星儿能说出周娘子的死因,爹爹能不能答应,让星儿习武练剑?”
原来自打入学第一天起,南宫先生的那番话后,星儿心里一直耿耿于怀。
后来一次目睹了梦娘子,一番凌人的剑招之下,在刺客手中将梦玉楼救下,星儿便萌生了另一个想法,就是习武练剑。
但梦玉楼却是怎么也不通意,他总认为女子习武还好,要是如星儿这般性子,日后若是要去闯荡江湖,岂不是太过危险,所以一再拒绝。
可这次,梦父却是突然对星儿有所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