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点,顾爽爽趴靠在床沿,迷迷糊糊地听见开门声响。
暗光里她睁眼。
温谨怀探头进来。
顾爽爽起身,给孩子们掖了一下被子,朝门口走过去:“怎么了谨怀哥?”
温谨怀长腿顶开病房门,男人高大的身躯站在门缝里,走廊的白光,照明温谨怀沉默的半张侧脸。
他看着顾爽爽。
顾爽爽睡意醒来,猜到怎么回事。
温谨怀温热的大手按在她细瘦的肩上,“醒过来了……要看一眼孩子。”
顾爽爽手指头攥紧,望向别处才深深闭了下眼睛。
攥着的细小指头略有放松一瞬。
醒过来了。
但随即她抿起睡得粉晕的唇瓣,咬得自己发疼。
心里波涛汹涌,心跳声也失去规律,她紧张得神经都绷起来了。
其实他躺在隔壁,没见人,没有他的呼吸,他的气息,他看过来的眼神,她为什么就控制不住地这样紧张心虚?
心理建设了一个下午一个晚上,一遍一遍辅导自己波澜不惊。
他发现了就发现了,她又没错,生都生了,养也养这么大,他能把她怎么着?
可是不一样,他一醒来她那点胆子全没了。
一是害怕,二是根本不情愿把孩子给他,看一眼都不行!
王八蛋配做什么父亲?
“爽儿……”
顾爽爽犟牛一样望着黑漆漆的窗户,窗外透进城市远处的一点光,她望着望着湿漉漉的眼眶就梗塞不已。
“爽儿,我知道你委屈,你很委屈,哥哥都知道。”
温谨怀柔声叹着,把人轻轻搂进怀。
顾爽爽压抑着哭声,眼泪被温谨怀的话逼的汹涌,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她的苦谨怀哥知道,终于有人知道。
她哭着控诉,破碎地控诉:“谨怀哥,是他不要孩子的,他不要,他那么坏,那么绝情,我为什么要把宝宝给他看,我一个人养大的,我……”
“好爽儿,对不起,我们都对不起,这些年他过得怎么样我看在眼里,他是拼着一口气没疯了,想着有生之年和你再遇吧,存了那么点奢望,他不敢疯。没了你,他的生活是什么样?他永远不会告诉你。好爽儿,你成全他这一次,怎么说他是孩子爸爸啊,他现在病着,刚做了手术,想看孩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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