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沉重的双腿步入加护病房。
这间套间病房姆妈躺了六七年,沈墨城把它布置得几乎成了一个家的样子,是她老人家喜欢的风格。
不出差无意外的情况下,他每周至少来一次。
沙发上还放着他半个月前守夜落下的外套,护。士给叠得很整齐。
温谨怀搬了两把椅子,沈墨城接过一把,在床边坐下。
抬起手臂往白色的被子里探了探,便握住了姆妈的手,手心里有道伤口,好多年了,是小时候他贪玩爬树摔下来掉进河里,姆妈救他被河里尖锐的石头划的,伤口处理不及时,留下了疤痕。
明晰的病房光线下,床上的女人闭着眼睛很安静的样子,皮肤因为常年不接受阳光紫外线照射而显得年轻。
沈墨城怔怔的看着,目光温暖深邃,八年过去,姆妈的样子其实没变,头发白的根数不多。
但沈墨城知道,姆妈在衰老,他长大了,成长为一个历经风霜的男人,姆妈就老了。
无论他多成熟,在姆妈面前,他还是一个需要爱的孤僻男孩。
张医生关上病房门,走过来说道:“沈先生,温医生,去年大约十一月份我给陆女士做全身详细检查时就说过,陆女士若能苏醒,就是这一年间的事,我让沈先生您增加过来探望的次数,多与昏迷病人聊天说话,证明其实是很有用的。”
沈墨城身躯动了动,椅子移开一个扇形,抬眸:“张医生,你的意思是说我与姆妈聊天,她或许潜意识有感觉?”
“并不确切。”张医生笑了笑。
继续说道:“人的大脑充满奇迹,是最精密复杂难以研究的一个器官,它拥有想象不到的自我修复能力。”
“陆女士三年半前醒来我尚在美国霍普金斯,还未与沈先生您认识,所以陆女士苏醒并且接受手术的具体情况我不得而知。”
“不好说三年前那场仓促的手术是利是弊,陆女士的身体需要那场手术,排斥反应所料未及,昏迷是沈先生您心里多年的心病,但也正因为昏迷,身体所有器官运行速度减慢,缓减了这排斥带来的脏腑衰竭。”
温谨怀点了下头,墨城不能十分明白,但他作为医生,与张医生交流没有障碍。
张医生接着说:“陆女士这两年内累积手指动弹次数算是昏迷中病人里多的,她的腿有时自己会小幅度弯曲,这都是好现象。一周前手指以这样的动作,断续动了差不多半小时,”
两人看着张医生手部演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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