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城靠着椅背慢慢闭上眼,眼睛充血太严重,视野内看什么东西都成了红色,呼吸这段时间一直像在火上面烧,身体的疼痛已经感觉不到了,心脏那里,也随着一天一天毫无进展而麻木。
谨怀问他,如果一直找不到怎么办?
那就一直找,活着一天,找她一天!
心里对她的牵挂担忧一部分转变成了恨,浓浓的恨。
长了本事,就这辈子都别让他找到!
让他找到,残酷也好,无情也好,她恨也好,一定一定,折了她翅膀!
奥迪停泊超过三小时时,酒店门童过来敲门,无反应。
十分钟后,温谨怀和老四紧急下来,把高烧晕厥过去的男人抬下车放倒在地,温谨怀上前做急救措施。
胸口猛地一记重锤,面目惨白的男人恢复了呼吸。
温谨怀又是一锤敲下去,砸在这人瘦的骨架凸起的肩头,赤红了眼眶:“沈墨城!你要么现在就死要么跟我去见她!”
男人蓦地睁开一双血红的眼睛,气喘虚弱,好久,好久,那只漂亮却极度苍白的修长大手,抚上心口,摁住。
温谨怀起身,“老四,张青,让那个经贸大学的学生引路,我们立刻出发!”
……
五月二十日,上午,顾爽爽的早班。
天空蒙蒙细雨渐停,她整理货架时接到陆皓轩的电话,转学手续办好,今天或明天送过来。
放下店内公用电话,她摘掉围兜,有客人结账,回到收银台。
店面临街的对面,缓缓停下一辆黑色七座SUV。
黑色七座SUV里,静默无声,三个大男人呼吸放得那样轻。
开车的张青,坐在副驾的老四,后座右侧的温谨怀,视线均悄悄慢慢,小心翼翼看向后座左侧。
那个长腿摊开,双臂撑着身躯重量,一身病态瘫软在座椅上,英俊深邃的苍白侧脸奄奄贴着车椅,视线静静而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男人。
视野发红发热,总在摇晃,每睁眨一下眼睛都是刺痛。
那道在微微摇晃的小身影,隔着数米远,隔着超市贴着‘欢迎光临’的玻璃门,给了他一抹雪白的侧脸,一抹娇弱的侧影。
那么远,他却仿佛能感觉到她的气息,她身上的甜香,她的温度,她呼吸的每口轻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