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喝水。”
顾爽爽把手从书包里拿出来,这才发现手背上扎着针,小心地放平。
医生又说:“治疗费加上开的药一共1370,这张床位一晚85,你的家属呢,跟我过去结款。”
顾爽爽被家属二字刺了一下,垂着红肿的眼睑,艰难的从裤子里拿出小钱包,“可以刷卡吗?医生大哥,床位我不需要,我坐在那边就行了。”
医生扫了她一眼,不高兴:“你都躺了一个小时了。”
顾爽爽撑着薄薄的脸皮,没说话。
结账后,顾爽爽就被医生冷脸安排到输液室的座椅,输液架上除了正在输的这一袋,还挂着三袋。
想问问要输液多久,急诊部很多病人,医生护士们少,张张脸上都冰冷不耐烦。
饥饿口渴,烧得迷迷糊糊,实在难受,不一会儿又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身旁和她一起输液的病人都走了。
看了下表,夜里十一点多了。
护。士也不见人,点滴打完了,正在回血!顾爽爽赶紧扯开胶带,闭着眼睛咬唇拔出针头。
忽然身后有道黑影一闪,顾爽爽感觉裤子口袋被扯了一下。
她回头,一个男人拿着她小钱包跑了。
“喂!”顾爽爽起身,撞到输液架也不管,立刻去追。
此时急诊走廊人迹很少,男人跑得很快。
顾爽爽急出眼泪,发哑的嗓子哭喊:“抢劫!有人抢劫!你站住,站住!”
偶尔有个病人,也只是远远躲在一边,顾爽爽捂着胸口,一路追出医院,追过一条街,那抢包的男人大概没想到她这么拗,不怕死地追,顾爽爽嘭地一下摔倒在台阶上,小腿剧痛,一时起不来,头顶砸过来一个东西。
是她的钱包!
顾爽爽赶紧翻开,一千块不见了,身份证银行卡都在。
还好,还好。
她从台阶上滚下来,在地上躺了很久,慢慢地一瘸一拐回到医院。
手掌擦破,小腿膝盖也破了,血黏在裤子上,买了碘酒和纱布,蹲在椅子边给自己处理。
一边处理,一边抬起袖子擦眼泪,没有一点声音。
以为哭一下就好了。
可是心里越来越痛,痛得无法呼吸,眼泪蒙住了眼睛时,她的心里只喊着那个人的名字,叔叔,叔叔……
如果叔叔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