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夕手臂使劲摁住肚子,皱眉把烟扔了。
她其实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了,看着顾爽爽,她扯了扯嘴角,拖着顾爽爽的手臂要倒在地上,她轻声说:“其实从小到大我经常在这种痛里度过,我学会了克制,能够装作不在乎,只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慢慢地解决掉这种快要没了呼吸的感觉。可是,这一次没有用了,一直以为自己够冷血无情了,练就的很好。并不是,我还是个人,我的心,它现在难受得快要死过去了,顾爽爽,我不知道该对谁说,可我真的很痛了……”
“我知道,小宝……”顾爽爽捞不住她往下滑的身体,跟着蹲下去,眼泪也跟着掉,拿开她快要把心脏压坏了的手。
她的手,那么冰。
顾爽爽甚至不敢抱她。
池夕突然起身,甩开顾爽爽往外面冲。
“小宝!”顾爽爽追,追不上。
医生还在病房,池宛如情况稳下来一些,池夕冲了进去,径直走到床边。
顾爽爽紧跟进去,拽她的胳膊。
池夕把护、士挥到一边,抓起池宛如冒血的手背,池宛如往出抽,池夕冷笑着,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始终很轻,像是下一秒就再也没了力气,嘴角在笑,“我是谁的孽种?”
顾爽爽的双手,一颤,抬不起头去看池夕。
病房像是陷入死寂。
许久,池宛如给了答案,顾海。
顾爽爽震惊:“妈妈,您仔细回忆,这个不能乱说的。”
池宛如闭上眼睛,眼睫毛一根一根都在发颤,她外表看来柔软如水,这样的性格有缺陷,内里最是刚韧断脆,她对阿彦的爱,执念太深,非常固执,阿彦死后她也决不会多看别的男人一眼,更别说和别的男人走近。
那一个晚上,是池宛如彻骨的耻辱,无论情况如何,结果都是她不能接受的,她负了阿彦。
脏了身子,她是个不洁的女人,肮脏的女人,怀孕的可笑女人!
死后下地,她没脸去见阿彦。
池宛如说了顾海三个字,再没开口,顾爽爽顾忌她的身体情况和她心里的意愿,没有问及。
但小宝的生父是顾海,无疑是个轩然大波,太过惊愕。
池夕走出去。
顾爽爽不放心,在走廊看着站在阴影里的女孩,没有哭,越是不哭,顾爽爽才越担心,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重重打击,伤心成这个样子,她怎么能那么安静?
顾爽爽怕极,怕她憋闷自闭的性格,要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