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恬儿实在没力气了,求你先给我吃点东西,再干活好不好。”她一边说,一边抹泪。
萧何氏气得手指着林恬儿发颤,死丫头明着在求自己,暗里是和众人说自己虐待她啊!
乡亲们要是信了,她不怕,儿子的仕途会不会被影响?
她有点慌了,“你这孩子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撒谎呢?分明是你娇气,吃不下家中的粗茶淡饭。可咱们乡下,到了冬天连个绿色都看不到,能吃一口干的,就是好人家了。你挑食,也不能说是咱们不给你饭吃啊!”
林恬儿没想到老婆子这么能编,竟然说是她挑食。
“婆婆,我一个未嫁的萧家儿媳妇,真的有任性的资格吗?这世上真有人会将自己饿成皮包骨吗?”
众人看着肥胖的萧何氏,再看看面黄饥瘦,一身新伤加旧伤的林恬儿,都觉得小丫头寄人篱下定然日子不好过,多少都信了她说的话。
萧苛脸色更沉了,冷声呵斥:“够了,你还要忤逆娘吗?”
萧何氏有儿子撑腰,一把推开儿子的搀扶,将还在流血的手给乡亲们看。
“难道这伤是我自己弄出来的吗?”她指破损的嘴角,“我自己把自己打出血吗?”
哭嘛,谁不会。
萧何氏在萧家村几十年了,最会的就是做戏,她当即哭嚎出声。
“乡亲们啊!我们萧家祖祖辈辈都在这,为人怎么样,大家心中都清楚。如果我家人真做出那样丧良心的事情来,当初为何还要接一个未过门的媳妇让人说闲话?”
她一边说,一边像似受了多大委屈一样,掏出破旧的脏帕子擦拭着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这动乱年代,家家户户粮食都不够吃,我家要是那种昧良心的人家,干吗还要多接一张嘴回来抢粮食?”
萧苛越听越觉得对不起父母,要不是因为当年的自己,也不用让母亲今日受这样的指责了。
他怒视林恬儿,“你指责我娘虐待你,证据呢,如果拿不出证据,今个当着乡亲的面,还有临水县县丞老爷的面,必须给我娘赔礼道歉!”
八字胡立即在旁帮腔作势,“老夫人这一身的伤这么重,在下进来时,就见到老夫人躺在院中,定是老夫人的话更可信一些。”
随后,他对着林恬儿直摇头。
“小丫头,我朝律例有定,不孝敬父母、不敬重夫家公婆者,轻者二十大板,重责劳役三年。”
林恬儿冷眼瞪着八字胡,她指着胳膊上的青紫,质问萧苛:“我这一身伤还不算是证据吗?”
萧家村的人,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忽然,一道如清泉般悦耳的声音响起,在乌泱泱的议论声中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