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听养母这样说,心里有些慌。
养母住院的事情,只有她和杨宴修知道,养母说她的朋友去了疗养院,一定不是杨宴修,因为他每次去之前都会提前告诉她或者陪她一起去。
那么现在,按照养母说的,也就是说有一个知道自己养母和自己曾经的身份的人存在。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情,苏晚的神经都绷紧了。
“妈,我有件事情忘记告诉你了,我现在的身份不是苏晚,而是另外一个人。”
“你说的什么?我怎么不明白?”
苏晚捏了捏眉心,忽然觉得脑袋大了。
原本以为养母那边会是个很安全的地方,看来并不是这样的。
“妈,今天去看你的那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他叫什么名字?”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也没有问他,就是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小伙子,见到我就像见到熟人一样的,还说他是你的朋友,我见他说了你的名字,就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了,倒是他问了好多关于你的问题,我也是捡着说的,也不知道有没有说错话。”
苏晚沉了口气:“一开始就错了,苏晚不该存在在现在的世界。”
“什么?晚晚啊,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妈,我在电话里和你讲不清的,你记住,从现在开始,有人问你关于苏晚的事情,你一律说不认识这个人,也不要说你们是母女关系。”
“为什么不能说,你就是我的女儿啊,怎么,你难道还想不认我这个养母?哦,你这是攀上高枝了,出国留学几年长了洋气,就嫌弃我这个久病在床的养母了是吧?我告诉你苏晚,当初要不是我收养了你,你怎么可能还能健康的活下去?”
苏晚的头更疼了:“妈,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啊,你不要想那么多好不好?我会抽时间去看您的,把事情都解释清楚,好不好?”
“怎么,你以为给我花了点钱让我在这里住着,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不认我了?你要是真的把我当做你的母亲看待,就不该把我扔在这里,也不该出国去留学,万一那四年我出了事情醒不过来了,连个为我收尸的都没有!”
苏晚听到电话里恶狠狠的责怪声,有些无力地攥紧了手,握成一个拳头:
“我出国留学的那四年,专门委托了杨先生照顾你,而且我随时都在关注着你在国内的消息,我要是不出国,现在怎么挣钱送你去一个月两万的疗养机构?这些都是少的了,在这之前,你昏迷不醒的时候,还记得我为你做过什么吗?如果你真的要把账算得清楚,那我们就当面一笔一笔来算!还有,我说的话,请你照做,也不要用道德绑架来威胁我,你现在还要靠我,如果不想流落街头,就听我的话吧!”
苏晚气不过,直接挂断了电话。
浴缸里的水汽氤氲在她的眼睛里,她感觉眼睛酸酸胀胀,不知道是水汽还是泪水,她仰起头,将那股难受的劲儿憋了回去。
自从养母苏醒过来,性情越来越刁钻,总是用责怪的语气指责她的所有,似乎所有的苦难都是她带给她的。
苏晚无力极了,低垂着脑袋自己调整着情绪,忽然一只小肉手捂住了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