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派人去过,但你要清楚,江家是戴罪之身,西疆都护府也不是吃干饭的草包,他们也会知道有人暗中帮助罪犯。
如此,你要朕如何做,如何面对朝堂?
一面下旨流放三族,一面又私下营救,你当朕的诏令是一张废纸吗?”
江云娆拧眉看着她,一双眼猩红无比:
“臣妾要求不多,若是臣妾的母亲就此死在了霍克沙漠,臣妾这辈子都不会原谅皇上!”
裴琰将手里的盔甲狠狠甩在地上:“你在威胁朕?”
江云娆也执拗了起来,冷道:
“臣妾不敢,江家其余人臣妾都可以不管,但臣妾的母亲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臣妾绝不会留在皇上身边!”
裴琰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还从未有人在自己面前脾性这般大过,特别是江云娆那句“臣妾绝不会留在皇上身边”,一下子将人给点炸了。
他一把抓过江云娆的手臂,扯到自己面前:“江云娆,你再说一遍!”
江云娆咬着贝齿,坚定道:
“臣妾的母亲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臣妾绝不会留在皇上身边!
臣妾自己的母亲因为这场朝政争斗已经死了,臣妾还能留在你的身边强颜欢笑,过着这背着良心换来的荣华富贵吗?”
裴琰鼻息间重重呼出气来,帝王狭长的丹凤眼阴鸷的凝望她:
“你应该是忘了,你的族人本就是死罪,是朕宽恕了他们,现在还成了你要挟朕的武器?”
江云娆收回自己的视线,将眼睛往下一瞥: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是着急了!
臣妾着实不明白这时代的连坐之罪,谁违法犯罪谁去承担,为什么要牵连那么多无辜妇孺?
裴琰漠然的看着她:
“江云娆,你也让朕很失望,知道朕哪里最软,便往哪里捅
那漆黑深邃的眼神里似被冰霜覆满,嵌满了整个眸眶,眼梢微微发红的看了她一眼。
江云娆看着裴琰自己在衣架旁换起了常服,她从未见过裴琰对自己有过这样的眼神,有些欲言又止起来。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裴琰,我……我就是着急了,人着急就……”
裴琰黑着脸,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出了帐子。
江云娆胸口传来一阵刺痛,她捂住胸口坐到了床沿边,这到底都是怎么了,为什么她与裴琰总是要隔着这些东西。
直到晚膳前,江云娆都没见过裴琰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