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娆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漆黑乌眸冷冽下来:
“这事儿是我牵的头,不能牵了一半就不管了。
沈昭昭要入宫,关系朝政,我的确拦不住,但她要坏了大周那些苦难女子越冬的衣物,我是断断不能答应的
长孙金月手里转着刀子,一下子就插在那羊肉上:
“有人生来高居庙堂,过惯了镶金砌玉的日子,便再也看不见黎民百姓的苦楚与平凡。沈昭昭,沈家嫡长女,怕是连棉衣都没见过吧
她儿时在边疆,穷苦百姓的日子见多了,冬日里莫说棉衣了,都是一件衣服一家人穿,谁出门谁穿。
江云娆在来到大周之前,也是一个平凡家庭走出去爱跳舞的女孩儿,老百姓过的什么日子,她最清楚了。
沈昭昭就像极了那些所谓的专家,高作庙堂,从来不知民间疾苦。
怕是她觉得不穿绫罗绸缎,就可以穿得起狐毛大氅的吧。
江云娆拂了拂长裙,沉声说:
“锦妃,明日你见了皇后,再去探探口风,这冬衣她到底怎么想的。
我如今身份尴尬,去请安不成,不请安也不成
长孙金月颔首:“好
万茵茵眼巴巴的问:“那云娆姐,你今晚还回天元宫吗?”
江云娆歪着头思索了会儿:
“不知道……”她想回去,是因为是自己是江云娆,她介意裴琰与女子接触,她也会吃醋。
她不想回去,是因为沈昭昭入宫是朝政,不是单一的纳妃,所以,她僵持在了原地。
文雪嫣向来心思细腻,看出她有些踌躇,便轻声道:“娴婉仪若是心中怕沈昭昭爬上龙床,就是先回去吧,别让她得逞
万茵茵跺了跺脚:“对,不能让沈昭昭那个女的得逞,她一入宫就搅浑水,烦死了!”
江云娆眼角沉了沉,手指拉扯着自己的裙摆,那上好的鹅黄色宫缎已经起了折痕。
裴琰从前就对她说过要遣散三宫六院的事情,可如今这沈昭昭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事儿万茵茵是知道的,此刻她二人对视一眼,心下都打起了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