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启声道:“皇上,北境禹王殿下的折子已经递到臣这里来了,您要不要看看?”
裴琰身子岿然不动,与他一同立在湖边:“不用看,内容都是一样的,都是来找朕要军资的
鹤兰因颔首:“禹王殿下驻守北境,每年所耗费军资,其实朝中都是有所估量的,这一直索要军资已是今年第二回了
往年是一年一报,今年才刚刚过半,就来了两回了。
裴琰眉眼泛着一抹寒光,眉骨如山峰般峭拔起来:
“索要军资,在北境叫苦连天,不过为了用更多的银钱壮大自己的队伍,想在北境形式一股自己的势力,让朕以后不好掣肘他。
朕是皇帝又不是傻子,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朕很清楚
鹤兰因凝神道:
“禹王殿下是赵太后唯一的儿子,上次拨过去的银两就已经超了,正是如此皇上才将户部尚书给换了,扶持了江大人上位。
可江大人之前对皇上一直颇有微词,似口服心不服,但户部掌管大周财政,微臣还是想请皇上三思
裴琰侧眸过来看着他:
“你是想说朕一心宠爱娴婉仪,脑子已经生锈了,连江归鸿是谁都不知道了对吗?”
鹤兰因抬臂拱手行礼:
“皇上对付世家的决心,早已经从慢慢削弱变成了雷霆手段。
现下才折了宁家一条腿,赵家又在后宫失利,就剩下江家如日中天了
裴琰下垂的唇角抿紧:
“江归鸿,是裴占的老师,朕从未忘记过。朕将信得过的人放在了兵部,江归鸿即便是要暗中支持裴占,那也得经过兵部的折子
江归鸿教导裴占十余载,江云娆幼年与裴占关系匪浅,这些事儿他怎么可能忘呢?
“朕在朝中已经放出风去,左丞之位属意江家,又将兵部的位置给了宁家子弟。
朕相信,宁家人是绝不会看着江归鸿就这么升上去,登高跌重,朕等着看
鹤兰因如画的眉眼也黯淡了几分,江家马上就要被架在火上烤了,
江云娆那样的性子看着是和善,但聪慧的人皆有爪牙,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出来。
他话语隐忧起来:
“这些事,娴婉仪在后宫早晚都会知道的。
皇上,您可有后计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