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知道张平安的眼线多消息广,对朝堂的动态一清二楚。破奴军这只远隔数千里的力量,却能左右朝堂之上的势力均衡。
孙承宗决定转换话题,迂回了解坏小子对朝堂各派的态度。“平安啊!你小子还藏着什么压箱底的东西,没亮出来?”
张平安一听老狐狸说出平安二字,也打起精神应对,已他对老狐狸的了解。老狐狸要套话了。
“我知道老爷子看上啥了!地图对不对?可以给你看,但不能出这个帐篷!”
孙承宗不在意地笑了笑,端起茶碗慢慢地品味了一下。
“这茶不错,你小子挺会享受!”
孙承宗这种,做顾而言他的官场推手,让张平安了解到,官场文化的博大精深。也使得他产生深深地挫败感。他自诩在官场混迹多年,应付官场上的人决没问题。他现在才发现,他或许对付中层官员还行。和这种成精的狐狸老官僚打交道,次次输得光屁股。
**几千年来的官场文化,一字,一句,一个表情,一个眼神,乃至一个意味深长的动作。都有深刻的内涵及用意。如同战场上的双方,不到最后一刻永远充满迷雾,官场亦是如此。
张平安拿出地图,给孙承宗讲解,什么是等高线,什么是比例尺。孙承宗虽然再次被这精准的地图震惊。可他的心思却没在这上面。
“从这张地图上,老夫能看出,你准备的很充分,你或许,真的能度过明年难关。过了这一关后呢,你又有什么打算吗?”
张平安痛苦地摇着头,眼中含有深深的忧郁。“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就算我明年能赢,也将是惨胜。没有六七年恢复,难有作为!”
老狐狸知道张平安说得是实话,他想问张平安,为何要选破奴城这个战略上的是非之地。
“早先,你比老奴先占领广宁,为何不坚守广宁这个战略要地呢?”
张平安一听这话,笑了。“老爷子,你是知兵事的,我要是赖在广宁不走。老奴要打我,蒙古鞑靼也要来啃我的肉。你会不乘此机会收复失地?还不如现在,大明朝廷至少还能卖给我物资。”
孙承宗这下才知道,张平安的战略眼光并不短。
“你要是恢复过来呢!”
“当然是让宣慰使的职位传承下去,找女人生娃。做土官,就要有做土官的觉悟!不是你的东西,就别瞎想!”
孙承宗一听就知道坏小子这话太假,可转念一想,明年破奴城惨胜后,人口必定损失得厉害。离大明又远隔数千里,没法补充。还真只能休养生息,或许在没有天灾人祸的情况下,须十几年才能恢复到战前人口水平。
“老夫打算帮你筹措铜铁料。给我一个月时间,你用马换吧!”
“老爷子能给多少?”张平安这个奸商,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二十万斤左右吧!”
“那我破奴军,将是东林对付鞑靼的一柄利剑!”
孙承宗一听就觉得这坏小子又在耍滑头,他说对付鞑靼,没说帮东林对付魏忠贤。
“要是魏忠贤给你的东西更多呢?”
“我祝愿他长出卵子!”
这下孙承宗愉快了,这坏小子话很糙。但意思很明确,他不会跟魏忠贤一路。
“你就这么烦魏忠贤吗?”
“这阉货不是啥好东西,嘿嘿嘿,我估摸着,你们还真不是他的对手。他是真小人。东林也不全是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