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黑色的宾利车驶离僻静处,逐渐没入人海。
窗外,加班结束的人群依旧是道路的主力军,熙熙攘攘。
陆妄承靠在后座,第一次觉得车内逼仄发闷,让他想下车走走。
“她父母的死,也不只是外界因素。”
“阿承,你出身豪门,这些脏事见的难道还少吗?亲父都能杀子,何况外人为了自保,被逼无奈动手?”
“如果只是矿难,也就算了,你仔细想想,当年那个时间点,是什么特殊时刻?”
“庄家已经很给面子,几次三番警告,是她父母态度暧日未,迟迟不‘入股’,人家怎么能放心?”
老爷子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回荡,把他的理智拉回很多年前,从庄家开始,往四周发散,不用查,他都知道会牵扯多少人。
“你就能保证你那对岳父母当年坚持要把事情上报,是为了正义?”
“也许,他们也是另一股势力的棋子呢?”
陆妄承只觉一阵恶心,他闭上眼眸,眉心收紧。
“开慢点。”
司机闻声,赶紧放缓了速度。
手机还在不停震动,陆妄承不用看也知道,是阮清珞发来的。
他没有立即拿起来。
他该怎么告诉她,她父母的死是人为,是势力较量、利益斗争的牺牲品,还有她外公,是被人殴打致脏器破裂,才会死亡的。
拿到证据那一刹,他杀人的心都有,何况是她。
凭他今时今日的权势地位,能替她伸冤,然而接下来呢。
他想起书房里,闫括山看穿他想法后的警告。
“阿承,别犯轴。她爷爷都死了,尘归尘,土归土,让事情湮没下去就算了。”
“凭你的本事,想替她伸冤,怎么伸?”
“打垮庄家容易,其余的呢?那些当年为掩盖这些事出力的人,你要全部都打杀一遍吗?”
“一旦庄家有事,那些人会迅速拧成一股绳,集体攻击你。到时候,你以为你撑得住?”
“你垮了,你拿什么护着她?”
铃声响起。
他猛地惊醒,拿起手机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