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油尽灯枯,看着眼前年轻鲜活的面孔,苍老的脸上满是绝望恐惧。
听到阮简溪的话,他非但没有冷静,反而更加激动,想要强撑着起身喊人。
阮简溪叹了口气,伸出手,手指虚悬在了老爷子胸口的针上。
“中医有云,手不过肘,足不过膝,扎在五脏六腑上的针,要是错一点半点,是能要命的。”
她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老爷子眼看着她的手指将要碰到银针,那上涌的气愤,也被理智压了下去。
“我,我早知道……”
“早知道我是这么个忤逆不孝的东西,当年就该连我一起收拾了,是吗?”阮简溪嘴角带着笑,轻声说道。
老爷子急促的呼吸有片刻升不上来,猛地缓过来了,眼神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阮简溪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面容一如平常的温和。
“爷爷怎么了,是忘记自己做过什么事了?”
“你知道、知道什么了?”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大概都知道了。”
她一边说话,一边起身,拿起沾湿的棉签,给老爷子润着干涸的唇瓣。
老爷子见她靠近,一动不敢动,满心都是震惊。
不可能。
当年她才十几岁啊!
阮简溪做完事,将东西丢在了垃圾桶里,她笑着看了一眼老爷子。
“爷爷别怪我狠,我姓阮,顶多就是随了咱们阮家的根儿了,一脉相传,是好事啊。”
此话一出,老爷子再怀疑,也不得不信,她是真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想想啊——”阮简溪长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大概是,看到我妈尸体那一刻。”
老爷子瞳孔震住。
阮简溪勾唇,“爷爷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