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没说话,目光沉沉落向大殿正前方,新帝偕同皇后已经坐到了龙椅和凤椅上,他心里忍不住想着,消息闭塞确实危险。
司沧在大雍皇族那么多年,他们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身份,倘若早些知道,又何至于今日送上门被困?
还有,他被困在东幽馆驿那么多天,父皇和大雍朝臣定然都担心他的安危,却苦于无法得到他的消息……
景王不知想到了什么,蓦地转头看向裴奕承。
“景王怎么了?”裴奕承不解。
“裴太子景王压低声音,“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与你商议
裴奕承跟着压低声音:“何事?”
景王看了一眼大殿正前方的位置,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音量说道:“东幽皇帝野心勃勃,本王已经被困在此处半年有余,此番登基大典结束之后,裴太子可否替我带一封信送往大雍?”
裴奕承心头微诧,“困在东幽半年有余?为什么?”
景王默了片刻,语气平静:“我怀疑东幽跟大雍联姻,是想借着大雍对付其他国家。本王不能让父皇被他利用,可是本王可能很难从东幽离开,所以只能请求裴太子帮忙
他当然不会告诉对方,想对付大雍的人就是来自大雍的嫡公主云子姝,倘若对方知道东幽和大雍根本不可能结盟,他只会高枕无忧地回到南齐,怎么可能管他的死活?
可是让他知道东幽和大雍极有可能结盟——就算只是利用关系,两个国家的实力绝对强过一个国家。
裴奕承怎能不担心?
所以他会乖乖地把口信带到大雍,让大雍皇帝不受东幽利用,这样一来就破坏了结盟,同时也让大雍君臣知晓景王在东幽的处境。
甚至还有可能,南齐和大雍联姻共同对抗东幽,一旦形成相对可以抗衡的局面,那么任何一方的野心都不可能达成。
“景王所言当真?”裴奕承凝眉,心头疾转,觉得此处不是说话之地,“今晚我在皇城兴一家酒楼设宴,我们去那里谈
如果东幽和大雍当真面和心不和,对他来说反而是好事。
景王缓缓摇头:“应该不会方便
“为什么?”
“东幽皇帝防我防得很严景王讽刺地笑笑,“他们就是不想让我回去,应该也不会让我跟你过多接触
裴奕承心思深沉,并没有那么轻易就被糊弄:“据我所知,景王并非大雍储君,手中也并未握有兵权,东幽皇帝把你困在此处的目的是什么?用你和几位使臣就能牵制大雍皇帝?”
“过多的隐情不方便透露,但是有一点请裴太子明白,那就是东幽如果真的和大雍联手,其他国家都不会是对手景王语气淡淡,“裴太子若觉得我说的这些话都是骗你的,大可以选择不信
“孤不是这个意思裴奕承正要解释,“孤的意思是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从殿门两侧整齐入殿,齐齐叩首,又一次响起了山呼万岁的声音,“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高呼声洪亮震彻云霄,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