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简溪从椅子上起来,走去了窗边。
身后,医生和律师同时动手,让老爷子签字,按手印。
监测仪器滴滴滴的响,每响一声,都是老爷子生病的倒计时。
阮简溪面对着窗帘,低头看去。
丝质的窗帘,最底下,却有一段被抽了丝,很显眼。
那是很多年前,她还小,领着更小的珞珞,抱着小猫在爷爷奶奶的房间里玩。
小猫的爪子勾坏了窗帘,留下了这一痕迹。
记忆犹如潮水般涌进脑海,她只觉胸口压抑得厉害,浑身疲惫。
“大小姐,都弄好了。”律师说。
“辛苦了。”
她转过身,面上又是一派平静,仿佛刚才的情绪从未有过。
医生还在给老爷子推药。
她说:“少推点。”
“您放心,再多打也没用了,顶多撑到明天下午。”
“足够了。”
床上人的呼吸犹如呼呼的风箱,一下一下,越来越弱。
阮简溪收回了视线,等着医生把一切都处理好,她才往外走。
推开门,上方空调的凉意侵袭而来。
她打了个冷战。
医生们跟她打了招呼,下楼去了。
阮兴业从楼下上来,看到阮简溪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口。
“你爷爷怎么样?”
阮简溪擦了擦眼泪,“留不住了。”
“人老了,就是会有这一天的,你也想开点。”
作为亲儿子,阮兴业反而比她轻松。
父女俩站在走廊上,阮兴业见周围没人,小声问了一句。
“你进集团也有几年了,有把握帮爸爸一把吗?”
阮简溪叹了口气,“我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