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大周女皇。
我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派人追击魏相,将他杀死在回乡之路上。
我多方查证后,才知魏相对师父并非一无所知,相反,他知道的清清楚楚,甚至早有防备。
当年,魏相与师父并称华京双绝,卧龙凤雏。
可先皇明显更喜欢我师父陆耀,待他更为亲厚,也寄予厚望。
魏相知道另一只义军的首领是师父,可他故意对阿则隐瞒了关键信息,误导阿则。
在他的刻意之下,两军最后总要兵戎相见,总要死一个。
阿则死,他接手镇国军,师父死,他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魏相该死!
杀死魏相之后,我顾不上悲伤。
我忙着收服朝臣。
朝中新旧交替,人心浮动。
我屡次承诺过去一切既往不咎,朕任人唯贤,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信,总有人认为我一个女子,不配登上高位。
我便用铁血手腕强行镇压,几次之后,终于平定内乱,海内臣服。
而我在冥冥中也感觉到,每每关键时刻,总似有贵人襄助,这一切都是阿则之前的布局在起作用。
他似乎早早就在为我铺路,只是我并不确定。
我以帝王之礼埋葬了阿则,又以国师仲父之礼埋葬师父。
一日间送走我心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我以为我会悲伤,其实并没有,我眼中无泪,以至于我以为自己天性凉薄,生来无情,所以能登高位。
其后,有一天,我心血来潮,微服私访,在大街小巷中胡乱走走。
在富民巷,听到一阵吵闹,一个地痞流氓调戏卖豆花的小娘子,那小娘子跌倒在地,很是可怜。
我示意侍卫上前处置那流氓,又淡漠的坐在豆花摊前,要了一碗豆花。
那小娘子擦擦眼泪净手后赶紧忙碌,亲自端了一碗豆花过来谢我。
她热情的招呼,我顺手接过。
四目相对间,她愣了,我也愣了。
原来是康乐。
她布衣素服,毫无装饰,面容寡淡,一双原本细嫩的手布满褶子。
她很尴尬,但只尴尬了片刻,就缓过神来,大大方方的在我身边的凳子上坐下。
「尝尝吧,我亲自磨的豆腐,看能否入口?」
我尝了一口,味道还真不错。
堂堂前朝公主当街卖豆腐,她倒是想开了。
我点点头,淡淡道:「为何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