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们想过很多,只是从来没想过,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早些年批斗的最狠的时候,是有人因为这个死掉,可他们没想到王癞子会认为杀人没罪。
“既然你认为你杀掉刘知青没罪,那当初我们问询的时候,为什么要撒谎?”谢林百思不得其解。
“你们公安找人准没好事。”尤其是他还偷过邻居家的东西,看到公安他就不喜。
他当天会去山脚下,那也是准备找山脚下的人家动手偷点钱票,只不过后来遇到了刘知青。
谢林久久不语,旁边的陆卫兵问了一句:“那当时康弘是你推下水的吗?”
提起那个小孩,王癞子勾起了唇角,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格外渗人,“他啊,不过一个臭老九的孩子,我想推就推了,省得他到处乱说。”
听到这里,时听雨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她转身出了审讯室,心中有股难掩的冰冷感。
王癞子对于牛棚里人的那种轻视是渗到骨子里的,他甚至不拿牛棚人的命当命,一个好心给牛棚的人送药的知青,在他眼里也被划为了跟牛棚人一路,他甚至能够面不改色的杀了对方。
她又想到了在牛棚的父母。
她不敢想象要是前西大队有像王癞子这样思想的人该是多可怕的事情。
难怪大家对于跟牛棚的人接触会那般讳莫如深。
这一刻她才明白陆家是做了多大的努力才能让她父母过现在的日子。
她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心疼自己的父母,可没想到,现在的日子竟是如此不容易才能得来的。
她老觉得现在已经是七六年了,大运动要结束了,原来,即便是结束也要有个过程的。
这个年代的残酷以如此惨烈的方式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卫国当初带着她半夜小心翼翼去牛棚的那份谨慎,原来如此必要。
还有刘知青。
她又有什么错。
她不过是看到老师发烧,趁着凌晨去给对方送点药而已。
她不该是这样的结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