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渔冷冷道:“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被板砖拍的满脑袋流血的男人已经吓破了胆,躲躲缩缩道:“裴姑姑!是玲珑绣坊裴姑姑让我们在路上堵着这些绣娘,威胁让她们去玲珑绣坊干活,真的不关我们的事啊!是裴姑姑让我们干的。”
另一个没被板砖照顾的男人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迈腿就想跑,又被吕成行一脚踹在膝盖上,当场跪地。
“相公,你把他们……”林小渔立刻停住话头,转而继续道:“你把他们两个人送到李顶天那,怎么处理李顶天知道。”
吕成行的眼眸黯淡了不少,低低道:“好,我先送你回家。”
林小渔询问了两个绣娘的地址,便先和吕成行回了家。这两个拿着刀子的男人也被吕成行送去了李顶天那。
晚上睡觉的时候,林小渔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则是她明天要去拜访两个绣娘的家,前路未知。二则白天的时候,林小渔没有错过吕成行眸中暗淡之色。
想想也是,之前在村子里的时候还有大山,还有海。吕成行可以去打猎捕鱼,带回来的鸡和小鹿肥美,捞上来的鱼又大又活。可现在在京城只能畏首畏尾,一双招人稀罕的眼睛背后似的刘海挡了起来,胡子拉碴的像个不修边幅的流浪汉,又不能捕鱼,又不能打猎,还得防着被人认出来。
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中间隔了一个手掌的距离,沉默一阵之后,林小渔率先道:“相公,往后的日子你怎么打算的?”
自己需要的是一个对未来有规划,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有手腕有魄力的男人,能给她遮风挡雨,靠得住的后背。而不是一个整天浑浑噩噩,只会听人安排的傀儡!
“我在朋友那还有三万两,等明后天去取出来。”
“取出来,然后呢?”林小渔皱眉道:“听起来是挺多的,但在京城你也知道这点钱根本就不够用,小李和秋秋私塾还没上,咱们一大家子人还要吃喝,这还不算上其他的应急。”
吕成行沉默了,林小渔也不忍心苛责逼迫他,淡淡道:“左右你出去也赚不了几个钱,不如便在家里想想我们一家人往后要怎么过。”
在山里打猎,在海里挖鱼讨生活,可在京城呢?七八年前吕成行不过一个纨绔,现在让他去找个正经活干确实太难了。
一夜睡得辗转反侧,第二天,林小渔坐着马车先去了第一个绣娘家里,这家子一进门就听到男人中气十足的骂声,“小崽子还不快去干活!你娘给老子拿不回几个钱,老子就揍死你们娘俩!”
林小渔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门。
“他妈的谁?!”男人的声音很不耐烦,用力地跺着地。半晌后门才打开,一个瘦的像绿豆芽的小姑娘缩手缩脚的站在门前,昂着头道:“你们找谁?”
小姑娘额头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衣服明显短了,露出来的胳膊上更是是有数十道疤痕。
“小姑娘,你娘呢?”林小渔蹲下身子,目光和小姑娘平视,“告诉婶子,你娘去哪儿了?”
他根本就没打算进去,刚才那男人的声音听着就像家暴男,跟这人说不清楚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