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他落在后边,在萧持盈身边停顿,声音轻得似乎只有彼此能听见:“要是寂寞,也可以来找我。”
萧持盈蹙眉,这乌勒闵犽的手下都是些什么人啊?她板起了脸,一字一顿地斥声:“自重!”
男人毫不在意地哈哈大笑,阔步离开。
萧持盈坐在床边凳子上,也不知是被气得还是怎么,脸色都有些发白。
边上高个侍卫看不过眼,好心告诉她说:“这些都是野蛮人,只追随强者。”
萧持盈没有说话。
原本她是想着,与主事的商议一番,让铁鲁达守卫她的幄帐,给她争取时间为乌勒闵犽治病。高烧好得没有那么快。
乌勒骆沙带来人马不多,不会贸然与铁鲁达打起来。
可她没有想到,铁鲁达并非忠义之士,甚至都不给她留商量的余地。
眼下,乌勒闵犽几乎被所有人放弃了。
他的哥哥,他的手下。
萧持盈想起萧颂声说过的,乌勒闵犽卑劣、阴暗,没有正常人的情感,很可能患有某种精神病。
可是她想,这是不是因为他被所有人抛弃不顾呢?
“你们先下去吧。”萧持盈缓缓开口。
两个侍卫应声退了出去。
“唔……”
床上传来微弱呻吟,乌勒闵犽大抵是被那两巴掌和说话声闹醒了,后知后觉地醒过来。
萧持盈垂眸,他高烧未退,仍是神智不清,四肢不住颤抖,连肌肤上的刺青都扭曲不堪。
因为刚才乱动,少年额上的帕子折腾掉了,双颊泛起病态红晕,眼尾洇红,可怜兮兮的样子。
萧持盈探手去触碰他的额头。还是烫得厉害。
而似乎感觉到她带来的凉意,乌勒闵犽不自觉靠近她的掌心,小狗似的主动地蹭了蹭。
萧持盈破天荒地没把手收回来。
“殿下。”
听得叫唤,萧持盈猛地转过头。
松萝从外边进来,想说什么,却先看见公主的手贴在少年的脸上。
萧持盈从未有过的心虚,沉默片刻,小声道:“他烧糊涂了。”
松萝懂事地并未追问,轻轻说:“雨停了。三王子传话来说,该动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