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如其来的暴躁,林宗易眼疾手快从后面抱住我,“韩卿,你冷静。”
楼下那辆车纹丝不动,车灯随即熄灭。
我举起钥匙扣,抠开拴住的金属壳,壳内是我的相片,“陈志承的。”我面色惨白问林宗易,“你不是派人将他保护起来了吗?”
林宗易的面色也一变,他眯眼盯着那辆车,“我有我的人,他有他的人。”
我颤抖扯住他衣领,“宗易,他要做什么。”
林宗易夺过秘书拿着的手机,“开你条件。”
从头至尾在电话那头耐着性子听戏的冯斯乾终于出声,“宗易,你知道我要什么。”
我牙齿剧烈磕绊,几乎说不完整话,“你对陈志承怎样了。”
冯斯乾轻笑,“下午他在狱中劳动,不小心跌下高凳摔骨折,接进南区为他治疗的医生,恰好与我相识。”
我抽搐着,“你真卑鄙。”
林宗易一脸阴沉掐断电话。
我试图平复焦躁,可压根平复不了,“这些年我始终没能原谅陈志承,他判刑收监时,我十四岁。怎么艰难活到今天,我都不敢回头想,可宗易——”我仰起头,“我还是做不到。”
林宗易凝视着我,他眼里是一个从未有过的脆弱无助到极点的韩卿,比当初求他救自己逃脱冯斯乾囚禁的模样还绝望崩溃,他凝视了许久,嘴唇吮着我眼泪,“我明白。”
我埋在他怀里。
他胸膛起伏着,好半晌,对秘书下令,“撤。”
秘书一怔,“您是打算让冯斯乾脱身吗。”
林宗易嘶哑着嗯了声。
秘书提醒他,“林董,一旦撤手,咱们拿什么向李忠伦交差,他上次帮了您,您承诺搜集冯斯乾的把柄协助他立功,事情拖了四个月,这次再不如他意,倒霉的会是索文。他明年要退居二线了,如今急于升迁,冯斯乾这批货咱们通知他了,临时出变数等于阻碍他升迁,他会罢休吗。”
林宗易闭上眼,他用力抱着我,重复一遍,“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