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扑通一下,仿佛听到自己膝盖骨碎裂的声音。
“你……你为何对月儿口出狂言!奴才,就该有奴才的样子。”
赵嬷嬷自认为伺候老夫人几十年,与别的奴才不同。没想到今日,老太太一点颜面都不留,甚至不听自己辩解。
她不明白,明昭月的这门婚事,怎就如此重要,出嫁前要像供神佛一样。
“掌嘴!”老夫人看向赵嬷嬷,“自己打,狠狠地打!”
跟了主子几十年,老夫人什么样子是真怒,什么样子只是做作表面功夫,赵嬷嬷一眼就能看清。
眼下的老夫人,是真生气了。
赵嬷嬷知道,今日这顿打是逃不掉了。可怜一把骨头,年过半百的老婆子,在外院一众下等丫鬟的注视下,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嘴角很快就出了血,手也酸了,可老夫人还没有让她停下的意思。
老婆子心里又悔又恨,也不知道那个明昭月中了什么邪,好像刻意针对她似的。
不,不止针对她。明昭月先是对明婉柔动粗,来了锦绣堂立马告了红香绿玉一状,现在又是自己。
这些事,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可以前的明昭月,好几年都不会训斥一回下人,性情温和得很。
也不知赵嬷嬷自己掌了多久的嘴,直到筋疲力尽扇不动了,老夫人才挥了挥手让她下去。
赵嬷嬷连滚带爬出了锦绣堂,压根不敢再去看明昭月。
对于红香绿玉那凄惨的嚎叫,以及赵嬷嬷血肉模糊的嘴脸,明昭月心如止水。
这才哪到哪,她准备的戏码还多呢。既然老天给了她重来的机会,那就让这些人好好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月儿,你过来。”老夫人抬手招呼明昭月,顺便从桌上拿起一封书信。
“咱们和尚书府的这桩婚事,你远在边关的父母很是关切。你父亲在信中反复叮嘱,他们要打仗回不来,家中定要给你把婚事办得风光稳妥。十里红妆,丰厚陪嫁。出阁之日,你便是整个盛京最幸福的女子。”
看着老夫人手中的信,明昭月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这封信,老太婆终于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