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弥漫,夜风萧杀,南齐历史上最不为人知的一次搏杀,伴随着第一缕霞光的升起而缓缓落幕
所有人都拼尽了全力,对方也是强弩之末,不想眼见着能将萧胤送进地狱,他偏生在地狱的门口绕了一圈,又被人拽了回来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屋子里的门终于打开,院子里的和院子外面的人,都是脸色煞白,像是鬼一样
顾九龄的身体都微微发颤,抬起手扶住了门框,看向了站在她面前的拓拔玉
拓拔玉韬光养晦了十几年之久,从还是个小孩子开始就养晦了起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激烈的鏖战
打是打痛快了,毕竟都是高手过招,招招致命
可他也受了伤,肩头的那一处刀伤委实致命,他的一条手臂都差点儿被那些人剁下来
他定定看着顾九龄:“不光有皇族的人,还有萧威的人,刀法是萧威在边地设的白虎营特有的刀,得马上走!夜长梦多!”
顾九龄点了点头,此番对拓拔玉的心境竟是有些复杂,随即暗自叹了口气
她让猛带着几个暗卫用拆下来的门板将萧胤抬在了上面,将马车里多余的东西也拆走,空出来空间把萧胤抬了进去
凌风等伤得很重的人放在了从周围庄子上买来的牛车上,赤蝎的人留下来断后,打扫那些尸体
他们几个人尽管一夜未眠,累到了极致,可没有一个人敢闭眼休息,哪怕是小憩一会儿都觉得是奢望
眼见着便到了上京郊外,再走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就能进京了
一路上他们一行人再不敢走小径,走的都是官道,身上人人都沾着血迹,沿途的百姓纷纷吓得报官,不过瞧着睿王府的令牌都闭了嘴
睿王府这一次聘姑娘,闹出来的事儿,京郊沿途的人都晓得了,瞧着便是睿王亲自带人剿灭那一批贼人,身上沾血就很正常
不想他们眼见着就能回上京了,迎面又行过来一批人,人人都佩戴着软甲,瞧着便气势汹汹
成铭瘫在了地上,此番硬生生的忍着浑身的伤爬了起来,不想受伤最轻的林如君反倒是站在他身前,拔出腰间的佩剑
成铭一愣,心头莫名火起,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女人护在他身前,丢人!
他一把将林如君拽到了一边:“凑什么热闹?这种事情,女人靠边儿便是!”
林如君刚要骂人,瞧见了他背上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咕噜到嗓子眼儿的骂声到底是骂不出去,又咽了下去
就是此人在之前与皇族铁卫鏖战的时候,帮她挡下了好几道几乎致命的刀伤,在这所有人里,她武功最弱的,成铭竟是将她庇护至此,甚至变成了整支队伍里伤得最轻的人,便是武功那么高的北狄质子殿下都比她伤得重
所有人瞧着这些来势凶猛的人,纷纷咬着牙挣扎着站起来,此时他们实在是太困太累伤得也太重了
别说是这些一看就不好惹的劲装硬汉,便是一群稚子,也能将他们摁趴下
九月带着哭声来到顾九龄的马车边禀告:“启禀主子,前面又有人堵住了我们的去路,为首的还是个道士!”
“等等!”顾九龄忙问,“什么道士?”
九月回道:“瞧着慈眉善目,不想也这般凶神恶煞
顾九龄忙问:“是不是穿着一袭灰色道袍,道袍上还打着补丁,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须发皆白,手中却捏着雕刻成骷髅头模样的念珠?僧不僧,道不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