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你别慌啊!”年轻医生态度温和有礼道,“咱们是医生,又不是警察,带你走是给你去治病的,又不是要害你。这人年纪大了,有点小病小痛是正常的,咱们不能讳疾忌医嘛!”
夏老太太哪里肯信她这些话啊,她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
刚刚她可是听得真真切切的,九爷要把她关进什么ICU病房里三个月,还不知道要怎么折磨她呢!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啊?
夏老太太一边哭的满脸鼻涕眼泪,一边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地契,声泪俱下道:“九爷,这……这地契还给您。我再也不敢装病了,求求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老婆子吧。我真的没病啊!”
年轻医生一听,心道不好。
你要是不住ICU,咱们这好不容易从九爷身上薅到的羊毛岂不是泡汤了?
他立刻握住了夏老太太颤巍巍伸出来想要向九爷求饶的手,将她拿着的那张地契拍落在地上,一脸无比诚恳正直地微笑道:“不,老太太,您真的有病,急需治疗。我以我神经外科主任医师的名义担保,请您一定要相信我的判断。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老太太抬上救护车啊。”
夏景山和冯姚琴脸色一变再变,刚要开口。
就见陆九城毫无波澜的目光看了过来:“你们也病了?想去ICU里待三个月。”
霎时间,这屋子里再也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尤其是刚刚还扶着夏老太太的张妈,此时更是屁滚尿流躲的远远的。
生怕九爷的下一句话就是把她也一起抬上救护车。
在夏老太太的鬼哭狼嚎中,救护车扬长而去。
夏笙歌上去捡起了那张地契,递到陆九城面前,“九爷,这就是我答应送你的那块地的地契,等过两天工作日我们就去房管局办理产权交接。”
陆九城看着少女沾满了血的小手,眸色冷得吓人。
他没有去接地契,而是沉声道:“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夏笙歌还以为他是不耐烦了,连忙道:“可以。”
“小笙,你就这么走了吗?”
两人刚走下楼梯,就听身后传来冯姚琴关切伤心的声音,“妈妈知道你在这个家里住的不开心,但这里毕竟是你的娘家。就算你爸爸说话不好听,但他心里其实是爱你的。你以后有空多回来看看我们好吗?”
说的多么卑微,多么可怜又期盼。
就像是两个真正爱护女儿,舍不得女儿的空巢老人。
夏笙歌冷笑一声,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烦躁和戾气,恨不得撕碎这一张张假惺惺的面具。
可是,陆九城就在旁边。
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想让九爷看到自己暴戾狰狞的一面。
冯姚琴又道:“九爷,也请你好好照顾我家小笙,如果她有做的什么不好的地方,你别跟她计较。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和小笙的姐姐以后能有机会去探望一下小笙,看看她过的好不好……”
陆九城停下脚步,深不见底的黑眸望着冯姚琴,声音低沉磁性,却冷得让人颤抖:“你在教我做事?”
冯姚琴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只凶残的猛兽盯上,因为自己踏足或者侵犯了独属于他的领地,以至于这只猛兽随时都会将她碎尸万段。
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