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收银圆的男人笑道:“还嫌少,我给你说明白,不管清朝还是民国的,这种银圆都是银子掺铜做的,纯银子现在才多钱?
这个给你五块钱不少了,不信你拿去银行兑换,最多给你两块三块!”
张巽默算了一下,哗啦一声将银圆扔在帆布上,一脸担忧道:“三十块银圆才卖一百五十块,不够,都卖了也不够啊!”
收银圆的拿起几块银圆看了一下,眼中的贪婪一闪而过,故意叹口气,“你说你还缺多少钱?”
“怎么也得二百块!”
“好吧,好吧,我看你一个女人不容易,再给你加五十,就这样,东西归我了,要是别人啊,我最多给他加几块香胰子!”
说着,就摸出一摞第三版的大团结,数了二十张甩给大姐,弯腰去划拉地上的银圆。
“等等!”
突然,张震冲了过来,将银圆按在手里:“姐,把钱还给他,这是你的嫁妆,咱不能卖!”
张巽惊呼一声,“小震,这事你别管,我做得了主!”
张震抓起银圆,硬塞在大姐那只满是皲裂的手里。
“姐,咱爸妈给你留下的念想,咱就是穷死也不能卖,你收好了!”
张巽挣扎不过,气的直跺脚:“哎呀,这是给你凑实习期的生活费啊!”
自从八五年改制以来,张震是第一批四年本科的学生,三年学习一年实习。
现在虽说他已经开始实习,但最后一学期的生活费、房租也得花销。
只有等正式入职后有了宿舍和工资才算过了这一关。
这笔费用几乎成了压倒这个家的的最后一根稻草。
张巽一挣,手上那些常年劳作留下的皲裂破了好几道,鲜红的肉中流出几滴鲜血。
张震心里一阵揪疼,他既然重生了,就一定要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阻止后面的悲剧发生!
他轻轻擦拭着大姐手上的鲜血,柔声道:“姐,费用不用您操心,我有办法!”
“我在报社实习,写了几篇散文,社里收下了,说是明年上班就给结算稿费,有三百多呢。不但学费够了,我还能给家里补贴一些呢!”
他倒是没说谎,可稿费根本没那么多,也就八十块,现在就在兜里呢。
原本打算过年时给弟、妹点压岁钱,剩下的给姐一个惊喜。
但此刻,他要用这些钱当启动资金!
大姐信以为真,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鼻子一酸却抽噎起来。
“俺家小震有出息了,以后当大记者,娶个城里媳妇,过好日子,咱爹妈也能瞑目了!”
“哎,哎,你姐弟俩没完了是吧,快点把银圆给我,别耽误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