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起来了!”江望月连连点头,“楚推官还说过,煮的时辰长短最重要,时辰短了看不清耻骨面,时辰长了骨头就会软,水不够了骨头就会焦!军器所灭火及时,尸体只烧了皮肉,没烧到骨头。我去烧水!煮骨验尸!”
说着话,江望月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煮骨验年纪的法子,他只听楚昭云说过,从未实际验过。
一想到马上要见识见识,他便按捺不住心情。
可即使他再兴奋,众人的沉默犹如一盆凉水浇在了他头上,他也恢复了冷静。
江望月愣了几息,随后语气懊恼道:“我怎么连这都忘了!且不论死者到底是谁,现在他们就是军器所名册上的人,不是无人认领的尸体,未曾争得死者家人的准允,义庄不能剖尸煮骨。楚推官,是我莽撞了……”
“无妨。”楚昭云也经历过这般渴望立即验尸的时日,当日阿公和襄阳府其他老仵作如何耐心待她,她便如何待江望月。
“望月,你带着大家检查能不能从尸体上找到能证明身份的蛛丝马迹,比如残留的衣裳面料和花纹,或者其他身体特征。”
“是!”
楚昭云又转头看向周推司:“周推司,还得劳烦您跟我来。”
周推司连连点头,跟着楚昭云走到了义庄大门口处。
楚昭云开门见山说道:“这是军器所名册,上头寥寥数语写了每个人的家世,我对汴京城的门户仍然一知半解,周推司可否从名册上找出可以准允义庄剖尸煮骨的死者家人?”
“没有人会轻而易举准允义庄毁坏亲人的尸身,除非是无人认领要拉去乱葬岗的尸体……”话虽这般说着,周推司坐在门槛上立即翻起了名册。
过了半个时辰,周推司指着两人的姓名说道:“周真,是家中长子,家境贫寒,兄弟姐妹多,若有悬赏,说不定能准允义庄剖尸。华岑,是败落世族的幼子,其妻亦是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与其言明所疑,说不定能准允义庄剖尸。”
“一家以利益诱之,一家动之以理。”
“选哪家?”
“先找华家。”
周推司赞同:“好。以利诱之恐会节外生枝,找华家更稳妥。”
就在这时,江望月匆匆跑了出来,满脸失望。
除了楚昭云所说的佝偻腰背和长了褐色斑点的这两具尸身上有线索,他竟毫无收获。
“楚推官,没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无妨,去准备煮骨验尸的东西,若是死者家人准允了,你来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