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看段景曜外衣被胡乱撕去了两大截,衣裳也是淋了雪又滚了地,又湿又脏的模样,他又觉得有几分可信。
盛仁帝深知,有些怀疑的话一旦问出口,君臣之间的关系便再难修复,所以他并不表露自己的怀疑,只问道:
“景曜可知道是何人绑了你?”
段景曜点头回着话:“知道,我和他无冤无仇,不知道大将军为何想杀我。”
话临说出口的时候,他把害人之心说成了杀人之心。
“高骞?”
“正是。”段景曜知道盛仁帝听了或许不信,他也不着急解释,只是描述着更多的细节:“是大将军的手下吴见青把我带到了地牢,地牢就在卫州城门往北二十里地,我和楚推司逃出来的时候,听守卫说是高大人的地牢,大将军偶尔也会送人进地牢。想必眼下,高骞定是在城外寻我。”
细节越多,就越可信。
听了段景曜的话,盛仁帝没有说话。
沉默了片刻朝着身边大太监招了招手,说道:“去传高骞来,不在牙帐就去大将军府找。”
想到段景曜说的高骞或许在城外寻人,又说:“高骞不在,找高沛来。”
“多谢姐夫,我跟高骞对峙。”段景曜之所以敢告状,就是拿准了高骞不敢说出绑楚昭云的真实意图,且高骞根本料不到他敢将此事闹到陛下面前。
他向来不屑于告状,可眼下告状简单有效不说,最要紧的是能敲打高骞。
毕竟只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楚昭云还要在汴京生活,必得叫高骞不敢再轻举妄动。
只要此事在陛下眼前过了一遍,高骞再想害楚昭云,也得掂量掂量。
若是先来的是高沛,那就更有意思了……
如段景曜所料,先来的人是高沛。
且去寻高骞的人回来回话,高骞即不在牙帐,也不在大将军府,而且据皇城司其他提举手下的人说,这两日见到高骞游走于汴京城大街小巷之中,好像在找什么人……
“臣参见陛下。”高沛看见余光看见段景曜狼狈地站在一旁,心中有些惶恐。
他早就不在朝中任职了,也许久未得盛仁帝召见。
今日本以为盛仁帝叫他来是有事吩咐,但一见段景曜的模样,心中猜测可能是要问责于他。
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他怎么可能去为难一个晚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