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进国子学的人,他们出生便在汴京城,家中或有爵位或有官职,明明一出生就占尽了先机,却不把一颗心用在正途上,真真是可惜了爹娘给的身份。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身份是学子也不外乎。”段景曜比起楚昭云来,看待国子学少了层光环,反而看得更清楚,“他们在一个书斋里读书,却时时刻刻把彼此看做竞争对手,等到水被人搅混了,就想着浑水摸鱼给自己开路。”
楚昭云转念一想,又问道:“皇城司也是这般吗?”
段景曜点了点头,隐晦说道:“我也只是和白泽余富等人熟识,和其他提点之间也算不上和睦。”
楚昭云从段景曜意味深长的眼神里读懂了,算不上和睦,恐怕是针尖对麦芒罢了。
说到底,她和左璋王疑不也是吗?
虽不是她的本意,可最后也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
现如今,只是在衙门或皇城司,等到日后,势必要闯更大的场子。
她这才明白段景曜为何总是让她谨慎行事,能在朝堂上混出名头的,能在官场上笑出声音的,
那定然已经熬成了人精一般,不是她这般初出茅庐的小喽啰能对付得了的。
蓦地,楚昭云打了个寒噤。
段景曜这才发觉她紧张了起来,安慰道:“倒也不必想得如此严肃,脚踏实地就不怕旁人穿的小鞋,身正就不怕影子斜,有了足够的实力就不怕阴谋阳谋。”
“嗯,我明白。”楚昭云宽了宽心,朝堂上自有清流在,更何况和段景曜同行,她不怕的。
话落,就看见白泽回来了。
“大人,咱们的人悄悄跟了他们一天,方才回来报信了。”
“如何?”
“林曈川离了国子学,一路跌跌撞撞跑回了家,见着爹娘就哭了,等哭够了才把昨夜到今日的事都给他爹娘说了一遍,听他所说,他倒是真与昨夜的事无关,随后他家就立刻请了道人前来,做着什么劳什子法事要给林曈川去晦气。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着实是吓得不轻。”
“没别的了?”段景曜又问。
“没了,他家后来紧逼府门,察子趴在屋顶上听,后来听到的也不过是些谩骂,他家好似很怕上舍这事影响了林曈川的名声。”
“接着说。”
“那个许武清倒是没直接回家,先去樊楼附近买了枣泥山药糕,随后才回了家,他回到家中也找家人说什么,就回了自己院子。察子说他好像是疯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又吃糕点噎得上不来气,后来又念叨着要给他娘复仇,反倒是没说任
何关于国子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