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骨灰盒,脸上的表情就像是经历过一场风暴,归于死寂。他曾设想过无数跟顾知宜重逢的画面。也许她会惊讶、会生气、会难过,又或许会赶他走,可他从没想过会是这样。连道别都没有,什么都没有……猛然间,身体上的伤口像是承受不住似的开始迸裂,血色上涌,浸透了迷彩服。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下,陆宗霁猛地倒了下去。“宗霁!”“陆营长!快!叫卫生员!”……再醒来时,陆宗霁只看见泛黄的天花板,鼻尖还萦绕着浓烈的药水气息。转过头,窗外漆黑的夜正下着小雨。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自己肩膀中弹,被顾知宜就回来的那晚。“陆营长,你可算醒了!”护士端着医疗盘,见人醒了,松了口气的声调也多了分惊喜。陆宗霁回过神,下意识挪动身体,护士吓了一跳,忙过来按住他:“别动别动!你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总共缝了几十针呢,差点就有生命危险了!”她也是佩服这个铁汉子,这么重的伤居然忍了好几天,换做别人早扛不住了。陆宗霁满眼血丝:“我昏迷了多久?知宜呢?”听见‘知宜’这个名字,护士脸色微变:“顾医生她……”话没说完,半掩的病房门重新被推开,顾司令走了进来。见状,护士给药水瓶中注射了药剂便出去了。四目相对,陆宗霁突然就丧失了询问的勇气,脑子里也一团乱,只有顾知宜支离破碎的脸。片刻后,终究是顾司令打破了死寂,他拿出一封信封,递了过去。“你昏迷了三天,知宜已经下葬了,这是她没来得及给你寄的信。”======第12章======陆宗霁怔住,大脑好像失去了曾经的灵活,好一会儿才接过。信封很薄,却让他觉得重的几乎拿不稳。顾司令看着他,沧桑的双眼中痛色始终不散:“宗霁,我们和知宜,从成为军人的那天起就应该做好面对牺牲的准备……”顿了顿,声音沙哑了几分:“她完成了一个军人、一个医生的使命和责任,所以我们不要太难过。”陆宗霁望着眼前更加苍老的长辈,目光黯然。他知道,比起自己,顾司令才是最痛的人。顾司令也没再多说,垂下眼:“好好养伤,出院后去烈士园看看她就好。”说完,转身离开。听着窗外淅沥沥的雨声,陆宗霁展开信。上面娟秀的字迹像是针,一下下刺着心和眼眶。——哥:见字如面,我现在正在海拔五千米的西藏高原上,想了很久,我还是拿起了笔写下了这封信。不是纠缠,亦不是追忆过往,而是作为你妹妹的问候:你过的还好吗?这里的条件很艰苦,但我意外的找到了从没有过的归属感、一种真切被需要的价值感。8戍边的战士们很辛苦,每天都要沿着国界线巡查,我也跟着去过几次,有时候会遭遇暴风雪,甚至会遇到狼群雪豹,总之处处充满了危险。不过我也见到了在东江没有见过的美景,白雪高山,成群的藏羚羊,盛开的格桑花……排长说格桑花象征着‘幸福’和‘顽强的生命力’,我想把它们送给你,但摘下来的时候却发现花瓣失去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