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是不大一样,魏成弘短短半年不到的变化简直惊人。
倒也不是外形,他依旧清隽干净,但原先的书生意气消失殆尽,一双澄澈的眼睛沾染了世俗的市侩,多出几分商人的精明。
像是,这半年沧桑了不少。
魏家出什么事儿了吗?
白苏心头有这个疑问。
她久居锦州府,这半年又专于西四街的诸多事宜,分身乏术,都未曾回去看过,自然也没有打听魏家有什么事儿。
有心想问一句,但对上他幽幽的目光,白苏想问的话哽在喉咙,说不出来。
她与魏成弘很难心平气和的做朋友。
魏成弘浅笑:“那依白姑娘看,是变得好了还是坏了?”
“这可说不好,总归都是长大,那便是好的吧。”白苏收起心头想法,淡淡一笑。
魏成弘颔首,“姑且,便当做是好事吧。”
两人有一瞬间的沉默,他侧头看着热闹的街道,心里生出一股无力。
“听闻,这西四街是白姑娘一手筹划?”
白苏抬手喝茶:“谈不上,多是有贵人相帮,又有府衙支持,否则我一个初来乍到之人,哪里有这个能耐。”
“贵人。”魏成弘咀嚼着这两个字,心头微微苦涩。
他自进城之后才知道,那锦州府这半年来茶余饭后最为热闹的话题,竟是她与沈将军的风言风语,他原以为她只是和沈星辰交情匪浅,如今看来,倒是他当初想岔了。
他抬眼,忍着心头的不甘心:“你说的贵人是指……平远候世子沈瀚?”
白苏眉头微挑,又无奈一笑:“原来临水县也有传闻了吗?”
“不,是我今日方才在锦州府听闻的,在临水县倒是,没有任何风声。”否则他也不会这么晚才来,以至于觉得错过了许多。
“都是些风言风语罢了,不值一提。”多余的,白苏没说,也觉得没有什么必要说。
魏成弘眼神微亮,他开口道:“昨天我去了临水庄子,何章将你重新定下的契书给我看了,我原以为白姑娘不会再合作了。”
“西四街的摊子太大,我与美人坊也有合作,暂时不会开办什么脂粉铺子,但临水的作坊不停,总要与人合作,魏公子若是觉得那契书妥当,合作行事倒也便宜。”
魏成弘摇头苦笑:“短短半年,临水的铺子之于白姑娘已经可有可无,却是我要仰仗白姑娘了。”
“生意而已,求得是两方皆好,何来仰仗不仰仗,魏公子心思放宽些才好。”
“魏某受教。”
魏成弘没提及其他的事情,白苏便也公事公办,他既亲自来了,那契书的事儿自然可以直接从她这里商议,不需要从何章那儿走一遭了。
以白苏列好的契书为主,两人又商讨了一些细节,那靠窗的位置显眼,能看的到下面的人,下面的人抬眼若稍注意,自然也能瞧见上面坐着的人。
沈瀚着一身低调青衫,一侧并肩站着一位同样打扮的男子,身后还跟着几个,一行人仿佛刚下了客船的商旅一般走到街口。W。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