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烬看着她,把她目光里的炙热尽收眼底。
他知道她会喜欢。
因为八年前,他便见到过。
那是他十八岁的时侯,被接回裴家的第八年。
那天大哥裴晟在自已的一座私人庄园别墅开了派对,为维持慈爱兄长的虚假人设,把他也一通邀请了过去。
那是他第二次见到檀笙。
她穿着一条洁白无瑕的长裙,头发还没现在这么长,只垂到肩头,头上戴了一顶玫瑰花环。
她和一个中年女人一通前来,像是她的老师。
宽敞明亮的露台,她和他一样不认识周围的那些纨绔子弟,一个人摆弄着面前的古琴。
他便猜到,她是来给那些人表演助兴的。
他们懂什么古琴,无非是想附庸风雅,找个漂亮的少女弹琴,养养眼。
琴音袅袅,现场嘈杂,几乎无人是在真正听曲。
他不知道檀笙弹的曲子是什么,只知道她心情并不好,到后面干脆乱弹一气,草草了事。
一曲终了,她向四周观望了一番,好像是在找那位女老师。
确认女老师并不在现场,她愉快地离开古琴,朝露台外跑出去。
或许是太过无聊,他也跟着她跑出去了。
少女一路跑到别墅外刚修建好的小型马场。
她走进草地里,看见一匹拴着绳子的黑马,摸了摸它的毛发,却又像让亏心事一样时不时朝四周看。
半晌,她坐在那匹马不远处,好像是累了,直接躺在了草地上。
只是刚躺了没多久,就听见她的老师在喊她的名字,声音愈来愈清晰。
她这才慌乱地从草地上站起来,着急地拍了拍身上的草渣子,转身朝那个声音跑去。
她迈上台阶的一瞬,看见了藏在墙后一直偷看的他。
两人视线交汇。
他第一次那么清晰地看见她的眼睛。
天生含情的杏眼,水波潋滟,仿佛氤氲进江南雨夜的情诗。
意识到自已刚才的行径败露,她不好意思地对他笑了笑,食指抵在红润的唇边,轻轻地“嘘”了一声。
随即,她匆匆跑走。
“轰——”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