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媛听不得她哭,也跟着红了眼眶。
她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对她说,“好,岁宝别哭。媛姨带你去找奶奶。”
姜岁初已经哭的有些虚脱,舒媛半抱着她上车。
一上车,舒媛立马吩咐司机往苏阳县第五人民医院赶。
车里,舒媛抱着姜岁初坐在后座。姜岁初头靠在舒媛怀里,眼神空洞的不知道在看哪里。一句话也不说,任由眼泪一直默默地流。
舒媛手里的纸巾都不知道打湿了多少张,她心痛地抚摸着姜岁初的脑袋,一直在安抚她,“岁宝,乖。”
姜岁初抓住舒媛的手,泪眼汪汪地望着她,“媛姨,奶奶没事的,对不对?”
“嗯。”舒媛点点头,伸手别开她额前的头发,“会没事的。”
舒媛拉住她的手,这才看见她手里一直紧紧捏着手机,手机已经摔坏了。她的右手食指上还有几颗很深的牙印,血肉模糊的,看得舒媛心惊肉跳。
“岁宝,手机给媛姨好吗?”
舒媛轻轻掰开姜岁初的手指,想将破碎的手机拿过来。可是她刚把手机抽出一点,姜岁初就像是收到惊吓一般突然捏紧手机。
“不要,奶奶还没有接我电话。”她把手机抱在怀里,一直喃喃着,“奶奶还没有接我电话,奶奶会接我电话的。”
舒媛感到心里一阵酸涩,她别过脸看向车窗外,眼泪湿了眼角。
到医院时,姜岁初一下车就跌跌撞撞地往病房跑。舒媛在后面看着她摔了好几次,但都没有追上她。
直到到了病房门口,姜岁初的脚步才堪堪停住。
她突然不敢往前走了,她手放在病房门把手上,脚步却往后趔趄了步。她仿佛觉得这扇门有千斤重一般,她推不开,也不敢推开。
“岁宝。”舒媛站到她身边,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给她力量。
姜岁初回头看了眼舒媛,缓缓吸了口气。就在她死死咬着嘴唇,鼓足勇气准备推开病房门时,里面传来了不大不小的争吵声。
是大伯和大伯母。
曲萍:“姜志国,医生都说了治疗意义不大,你为什么不同意把妈接回去。”
姜志国疲累地看着妻子,“意义不大不是没有意义,这两天你不也看到了妈的状况明显好多了。”
曲萍冷哼一声,“是!可是重症监护室一晚上就要好几千快上万了,你告诉我你能付得起几晚?”
这几天前前后后已经花了好几万了,在这样下去,家底儿都要掏空了。
本来他们家就靠姜志国一年到头在工地上干活挣几个钱,除去两个孩子的学费生活费已经所剩无几。
姜志国顿了下,神色纠结,最后痛苦抱着头蹲在地上:“那你说怎么办!?”
其实他心里清楚,就算是在重症监护室里,也不过是拖一天算一天。医生今天也给她们说过,老年人身体到这一步差不多是听天由命。
曲萍看着丈夫,知道他心里的痛苦,也知道他下不去这个狠心。但是,他们家耗不起,他不愿意做这个恶人那只能她来。
“明天出院,把妈接回去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