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骂他,他对着他的耳朵骂他,他听不见,他看不见,他只是一个灵魂,没有实载体,无论他做什么,他都看不见,听不见。
他只能一次一次的跟着他回溯,看着他一次一次的不得圆满,一次一次的痛苦,一次一次的封锁自己的记忆重新来。
98次,第98次他回溯了,他在梦里嘶吼咆哮让他放弃,让他不要再折磨自己,不要再回溯,他听不见,他看不见。
他自己在嘶吼咆哮中睁开了眼睛,梦里的一切消失不见了,周朝烈火熊熊,他整个人从心到身钝痛,如刀搅般钝痛。
脸上有湿润滑过,他伸手一摸脸,摸得满手泪水,他要去找他,去告诉他,别再回溯了,为了他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人不值得。
然而他涅槃浴火重生,从火焰里出来,他所做的梦在他的记忆中消失的一干二净,再也想不起来丝毫,像从来没有做过,没有发生过。
他的脑子里只充斥着他唯一的伴侣破壳了。
他孵化了180多年的伴侣,破壳了,终于破壳了,等他用爱灌溉他的伴侣,让他的伴侣在爱里长大,他就可以带领他的族人长生。
他满心欢喜从涅槃场的坑洞里出来,发现自己的伴侣不见了,他着急,他去找,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看见族里的长老心疼没由来的烦躁直接就杀了他。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但是等发现的时候,族里的长老已经死了,他直接让人弄了出去,总觉得自己丢失了什么,却又想不起来。
直到他看见自己的床铺凌乱,却又不知道自己的床铺为何凌乱,他在自己的屋子里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这种气味很熟悉很陌生,他又找不到气味的来处。
他的内心处于焦躁之中,面上却看不出来丝毫,他换了衣裳,去找他的伴侣,去找最后看到他伴侣的二公主。
然后他警告完二公主,一转身,看见远处的一个人,刹那之间,时间仿佛停止,周遭的一切仿佛不复存在。
他眼里只有远方的那个人,涅槃重生在火里做的梦像颗种子,在他的脑子里,在他的心里,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枝繁叶茂。
梦里的红眸子人有了脸,他长相俊美阴柔,眼神阴郁,眉目傲然,面色雪白如玉,比白纸还白上三分。
他像一只猫,远远的瞧着又娇又傲,甩着大尾巴等着旁人服侍,叫主子一样。
他不敢上前,不敢抬脚走,他怕现在也是一个梦,怕还在梦里,他要一次一次的看自己死,一次一次的陪他回溯,一次一次的看他绝望。
他不去,对面的人走向他,一步一步的走来,每一步都像踩在了他的心尖上,让他的心为之疼痛,让他的人为之颤栗,双眸不由自主的红了,蓄满了泪水。
眼瞅着那人越走越近,越来越靠近他,他以为他会和他说话,却没想到,他像不认识他一样,要与他擦肩而过。
他的手比脑子快,一把抓住了他,把他拉回来,双眼通红的望着他,唇瓣发抖,声音颤粟,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好,我叫九凤,我好像认识你,你叫什么名字?”
舒叙白傲娇劲上来了,声音一扬,眼中全然不可一世:“哎呦喂,我知道我长得好看,这是什么新型搭讪方式?”
“还我好像认识你,在我见过浩瀚如星辰般的人里,我可不记得我见过你,赶紧松手,不然我就不客……”
“气”字舒叙白还没有说出来,九凤拽住他的手骤然一松。
舒叙白声音嘎然一止,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瞬间没事儿了!
“!!!!”
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
玩脱了,玩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