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您也不用这样极端,不能为了新宫殿和新金身,就这么一把火把披香殿给烧成了渣,您就不怕烧到您自己吗?”
不知道哪里吹来一阵风,像是调皮的手,轻轻弄乱了冯晚禾的发。
冯晚禾忍不住笑了。
“是是是,我不啰嗦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等我忙完婚礼的事儿,给您重新修一座更大更豪华的披香殿,给您塑个亮光闪闪的金身!”
但现下……
生怕这两日下雨淋到神像,冯晚禾找主持要来几块塑料布,又与薛战城用披香殿坍塌的房梁做支撑,勉强给神像做了个挡风遮雨的棚子。
“您老人家就在这里先凑合几日,我尽快给您盖新家!”
弄好这一切,已经天黑了。
冯晚禾准备离开废墟时,却被什么东西绊倒。
她喊薛战城拿来手电筒细细一瞧,竟是大姐供奉的牌位。
大姐那未曾谋面的儿子,还有那个假的冯晚禾,两个孩子的牌位都在披香殿里,都在神像的庇佑下被香火熏陶。
本以为这么一场泼天大火,这些木牌位早就被烧毁,却没料到,竟完好无损。
连薛战城都大吃了一惊。
在这样的火势下,那么粗的房梁都被烧成了灰烬,可这小小的木牌竟然逃过了劫难,这……科学没法子解释啊!
冯晚禾用感激的眼神看着神像。
她擦干净牌位上的灰尘,恭恭敬敬将牌位重新放在神像脚下,又跪在地上,极为虔诚磕了三个头。
“我大姐怀孕了,龙凤胎,大约是这两个被您照拂的小家伙投胎到她肚子里了,还求您费心给他们一段大好人生!”
冯晚禾叹息着说道:“他们的前世太过苦楚,这一世,就让他们幸福些!”
神像无话。
久久,不知哪里飘来一片银杏叶,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冯晚禾肩上,像是神的回答。
冯晚禾笑了。
她双手合十叩拜,旋即起身,与薛战城踩着星光月色,离开了江隐寺。
星空下,在简陋棚子中的神像似乎睁开了眼睛,遥望着冯晚禾离开的方向,唇角,像是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