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自己的死期,总该在活着的时候,把能见的人都见一见,好好告个别。
还有白家,她的父亲和两个兄长。
她还未来得及尽孝,让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有些对不起他。
但白蓁蓁又想到,这身体本来也不是她的。
她算是替原本的白蓁蓁多活了一年多,让白余墨晚一年送黑发人,好像也不能怪她。
“是吗?并不麻烦。”葛先生心中察觉有异,但也没有多问,白蓁蓁不想说的事,她不会勉强。
等白蓁蓁走了,葛先生才缓缓伸出手,闭目轻轻掐算了一遍。
她是教养沈宴长大的人,虽说沈宴青出于蓝,但她的占卜之术也绝不差劲。
沈东篱看到葛先生神色不对,忙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葛先生轻轻摇了摇头,又算了一遍,才轻声开口:“我初次见面的时候就算过白蓁蓁的命格,大贵之相,只是早夭。”
沈东篱不太理解:“大贵之人,怎么可能早夭?”
况且,白蓁蓁从前做的那些事,也完全没看出来什么贵气。
在靖王府受尽苦楚,哪里是大贵之相的样子。
“是啊,这正是我所奇怪的地方。可现在又算,她还是这样。”葛先生纠结了一会儿,舒展开眉头,“也许,是她的命格比较复杂,我能力不够。”
世上有极少数人,确实不那么好算。
尤其是,按照葛先生的算法,白蓁蓁现在早死了,压根就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一个活着的人被算出来早死了,那肯定是她算错了。
葛先生想不透,只觉得白蓁蓁或许足够特殊,特殊到不能窥探天命。
她忽然很想知道,沈宴有没有发现这一点。
想到沈宴,她的脸色又重新哀叹起来。
白蓁蓁离开了院子,一出门就见到景元和景澈,景元看到她,一个大男人,居然眼睛是红色的,显然是忍不住要哭了。
“公子他真的死了吗?”景元鼓起勇气问道,似乎只有白蓁蓁的话,他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