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医馆不求生意兴隆,如门口的楹联,但愿世间人无疾,何妨架上药生尘。我宁愿终日冷冷清清,也希望街坊邻居能如无疾巷的名字一般,身体康健,无病无疾。”落溪微笑说道。
李老板大受感动,心生惭愧,他平常名利惯了,总以为甭管开什么店,店家所求无一不是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却不曾想落溪与他们不同,她所求,是他人所愿。
这份胸襟和大义,他比不上,自愧不如。
李老板走后,又陆续有人进来看病,落溪一个都没给看,全打发走了。
无病无疾的凑什么热闹啊,又不是饭馆,还带尝鲜的。
眼看着安排过去的人一个个被打发出来,蒋满跑进对面的茶馆汇报:“不行啊年哥,咱们安排的人,嫂子一个也没给看。”
“为何?”闫年喋了口茶,眉尾轻挑。
蒋满道:“嫂子说他们没病,让他们少凑热闹。”
叮!
男人将茶杯往桌上一放,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声响,紧跟着凉薄的嗓音响起:“蒋满你脖子上的脑子是摆设么,让你安排人,你不安排有病的,尽安排些没病的,你当谁都跟你一样蠢么。”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
蒋满脖子一缩,甚是委屈:“这。。。。。。上哪儿去找有病的呀,咱们兄弟各个身强体壮,有病的您也不要啊。”
“所以怪我?”闫年音色更凉。
蒋满哪敢,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怪我怪我,我现在就去重新找,找那种病入膏肓快死了的。”
说着突然灵光一闪,猛地一拍大腿:“对,就找那种病的快死了的,横着进去,竖着出来,保管嫂子一炮而红,生死人肉白骨的神医之名分分钟传遍南城。”
闫年脸更黑了:“滚。”
生死人肉白骨,当拍电视剧呢。
蒋满自觉想了个好点子,但年哥好像不太赞同的样子。
哎,好难啊。
以前年哥还是京哥的时候,性子除了冷了点,但下达任何指令都很明确,哪像现在,琢磨不透,根本琢磨不透。
蒋满一边慨叹自己太难了,一边圆润的滚了。
闫年倚着窗户而坐,视线落向对面的医馆,无疾无疾,她大概是真不希望生意兴隆。
可无人问津,她又怎能在一次次给人看病中自愈。
他要用脱敏疗法帮她克服心理障碍,让她重拾少时梦想,注定没办法跟她理念相通。
这种残忍的心理治疗法,他从前光想想都舍不得,如今依然心疼,可他必须强迫她成长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能有多长时间,因此她的成长刻不容缓。
与男人的心急相比,落溪就显得从容许多,无人来看病,她乐的轻松加愉快,最近姜舒云在教她下盲人象棋,闲着也是闲着,干脆跟姜舒云对弈起来。
盲人象棋很难,不仅难在眼睛看不见,还难在非常考验智商和记忆力,落溪不仅要记住自己前面走了什么棋,还需要记住对方的棋,一开始她只能记住几步,后面慢慢越记越多,虽然现在还不能跟姜舒云下一盘完整的棋局,但已经算得上进步神速。
“救命啊,大夫在吗,救命啊。”安静的医馆里,冷不丁的传来刺耳的呼救声,惊的落溪指尖一抖,棋子啪嗒掉进了棋盘的凹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