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玖用冰凉的手指抹去眼角的泪水,就算是再不舍,还是将指间的戒指脱了下来。
“你大概早就已经不记得了,在那个黑屋子里,你的手指是那么暖,我当时吓坏了,还哭着问你是不是发烧了,你却问我,你的手暖么?”
“褚煜泽,在这个世界上,遇到你之前,我真的谁也不喜欢,可你在信中告诉我,让我在难过的时候想一想自己喜欢的那个人,这么多年了……我想来想去,都只有一个你……”
将盒子迅速塞回柜子的最深处,尹玖打开窗户,深深吸了几口气,让夜风吹干脸上的泪水。
“人这一辈子,要历生老病死,要历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最痛苦的莫过于回不到过去,爱不上别人,看不到未来。”尹玖将手缓缓伸向窗外,指尖所指的方向,夜空中落着数点星光,她沉默的笑了笑说:“不过与其在一起痛苦折磨,分开也罢,唯愿你安好。”
……
院子里移植的蔷薇开了,秋千椅也在下午的时候安装好了。
抱着一罐发酵气味已经非常浓郁的果酒,褚煜泽坐在秋千椅上沉默的望着那一树白粉相间的花,许是年纪比以前增加了许多,记忆老是不听话的突然跑出来。
彼时他在尹家,他本是不愿意参加这样的酒会的,奈何父亲要求他一定出席,还要努力得到尹家那最受宠孙女的青睐。
如今想来,那时候被他鄙视厌恶的时光,却是如此的珍贵。
她就像一头单纯的小梅花鹿,突然出现在院子里,因为和他一样,讨厌屋子中那些人虚伪的嘴脸。
她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极夜中的极光,赤焰中的阴凉,会让他感觉生命得到了一次神奇的洗礼和重生。
“我真是眼拙,居然没有一眼就认出你是立华中学扑倒我的那个女生。”褚煜泽自言自语的笑了笑,纤长的腿微蹬地面,让秋千椅晃动起来:“还是后来顾端提醒我,我才想起来那真的是你。”
一个男人,人生中会出现太多的白月光,记忆中留下的只是那个如风而来,如风而去的姑娘。
她会在某个瞬间在他心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却在多年之后,再也没有了当初那少年的模样。
男人和女人对待爱情的态度总是那么的不同,就好比两个入睡时间和清醒时间不同的人,所以,你醒着我睡着了,所以我醒来你又陷入了沉睡。
有车到了院外,晚间别墅是没有家政阿姨的,门禁那边不停的有呼叫信息,褚煜泽却一点儿要去开门的意思都没有。
直到,褚振华打电话过来。
“开门,我在门外。”
褚煜泽接听了电话这才给了权限,褚振华几乎是小跑着冲向了正厅大门,但跑了几步又突然冲出来,要不是余光中有那么一个感觉,褚煜泽在院子里,他大概是要在这七百多平的别墅里找疯了。
“我不想跟你说的,但是这件事不说我后悔!”褚振华将一封纯白的信封递给褚煜泽。
褚煜泽视线落在其上,想接了几次,都没能抬起手。
那是一封请柬。
烫金的囍字蜇伤了他的眼。
“顾家前几天派人专门送到鲁家的,给我的这份是要转交给你的,顺便还对我说如果你真的出了事,这东西也要在你墓前烧了,他们才能算是安心!”褚振华气的横眉怒目的,但还不知道怎么才能撒气的说:“褚煜泽,顾家这是蹬鼻子上脸,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