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落着细雨,却无法彻底打湿来往人的头发,一名黑衣带兜帽的男人缓步走向谢清韵那一排墓碑上层的过道,直到其中一座墓碑前停下,背对着的就是谢清韵的石碑。
他并不像来祭拜的,也不似要追奠,只是沉默的站了一会儿后,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面前墓碑的照片。
这是一个陌生人,他并不认识,却和自己母亲同一年卒。
“妈,我为你报仇了。”薛存奚微仰起头,看向开始变的阴沉的天空,眼角含着一抹泪,默默在心中说:“那女人,死得其所,连全尸都没有留下,你在天有灵,会安慰吧?她的心我拿走了,这是我要做的最后一件事,让她连往生都不要有任何机会。”
起风了,男人将一只踹在衣兜里的手伸出来,侧平举在身边,看似要握住风或者接住雨,但实际上只有站的比较近的人才能看到,他指尖捏着一把黑色粉末,随着风落成一簇,堆在地上成了一小滩黑色细沙,之后那些沙顺着风的方向缓慢的飘去谢清韵的墓碑边,有些留下,有些继续飘走了。
手中再无粉末时,他重新将手插回衣兜,微低着头没有任何停留的离开了墓地。
“最近真是风向不对啊,我这儿来的竟是些能人。”华老头说着在褚煜泽面前摆了一杯茶,自己则拧开了苏打水瓶子猛灌,好半天才缓口气说:“我都瞎掰扯一早上了,连个歇气儿都没,喉咙都炸了。”
“裴先生到底在哪儿?”褚煜泽又问。
华老头摇摇头说:“不知道啊,我都找不到他,但是他交代给我的所有事,我都已经做完了,结局还不错,对吧?其实你真不要直接来找我,也没啥用,我就是裴先生一传话筒,我能告诉你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不过你要是有朝一日见到了裴先生,别忘记夸一夸我,他让我做的事,其实我还附送了不少额外的彩蛋,有喜有乐的。”
褚煜泽有些漫不经心的问:“你做了什么?”
华老头特别嘚瑟的说:“谢清韵不是死了么?和她有仇的那马铎铠的私生子昨天来了,带来一颗血呼刺啦的人心,说是从谢清韵尸体里挖出来的,让我给帮着弄个什么符咒,咒她不能往生,这种生意我最喜欢了,谁知道人有没有往生,骗死鬼的事儿,又不需要售后服务,最好了。”
褚煜泽依旧若有所思,其实他也没想知道细节,但一听也觉得这老头子心着实是黑。
“我就把心脏切片喂狗了,然后拔了几撮黑狗毛配上我独门道具烧巴了一把黑灰儿给他,让他撒到墓碑上去,告诉他这样就不能往生了,他是深信不疑啊!”
“其实能不能往重要么?活着的人心里舒爽才重要,我估摸着他这会儿已经撒完了,就是不知道谢家能不能抓得住他,其实抓不抓的住已经无所谓了,这男人是废棋了。”华老头还是觉得很口渴,又找苏打水,发现已经没了。
褚煜泽递给他一瓶准备好的乌龙茶,帮他拧开了盖子。
“谢谢啊!”华老头又一口气灌了半瓶,叹口气说:“奇了怪了,我今天怎么这么渴?